灼烧 第40节(2 / 3)
又心碎的语调继续说:
“我们不是朋友,不是恋人,也算不上亲人,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迎来了第十年,十年啊。”
拖长的尾音里埋藏着无尽的叹息,温鲤一向心软,此刻愈发共情,只觉得鼻尖酸得难受。
能熬到第十年的感情,该是一份多浓烈的喜欢啊,可惜,陈鹤迎装作看不见,也不肯去好好珍惜。
暴雨前的夜风,湿润而清凉,吹过又深又长的小巷。
郑嘉珣从随身携带的小挎包里摸出烟盒,熟练点燃,抖了抖烟灰。
她站在下风口,尽量不让烟雾吹到温鲤脸上,笑吟吟地说下去。
“我第一次抽烟,只抽了半支,是从陈鹤迎手上抢的。烟草太烈,我呛得直咳,他就在旁边笑。我恼了,轻飘飘的一巴掌抽在他脸上,他也不生气,反而搂紧我的腰,对我说,阿珣,不要学坏。”
郑嘉珣穿了件吊带上衣,两条手臂露在外面,皮肤细腻如上等的羊脂,那么干净。
烟雾从她唇边溢出,又飘散,一缕灰尘掉下去,郑嘉珣却仰头,看着没有半颗星星的夜空,努力维系着傲慢。
“他说,坏事由他来做,无情无义千刀万剐的坏人,也由他来做。他会好好保护我,不要我学坏,要我一直随心所欲、自由自在地去生活。”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呢,一面保护我,疼我宠我,一面又不要我。”
说到这,郑嘉珣的声音里终于浮现出一丝哽咽。紧接着,她咳了一声,抿唇,竭力将那些破碎的啜泣吞咽下去,不再泄露一分一毫。
郑嘉珣这样子实在太招心疼,温鲤忍不住上前一步,夺过郑嘉珣手里的烟,按灭,扔进旁边的垃圾桶。她很想抱抱郑嘉珣,又怕这个一向高傲的女孩子觉得变扭,正犹豫,郑嘉珣却伸手过来,掌心按着温鲤的发顶,揉了揉她的脑袋,像揉家里年纪最小的妹妹。
“小姑娘,你比我运气好,遇到的是陈鹤征。”郑嘉珣眼眸湿润,表情却笑着,“阿征是个好人,他很爱你,也很努力的在爱你,别辜负他。你们两个,要好好在一起。”
提到陈鹤征,温鲤觉得心底一片柔软,同时,又有些说不清的忐忑和忧愁。她很介意,外人总把陈鹤征和钟萦联系在一起,又不得不承认,钟萦唱歌时的样子极具个性和魅力。
好像她天生就该站在舞台上,受尽追捧,万众瞩目。
这种说酸不酸,想吃醋,还觉得自己有些无理取闹的感觉,可太难受了。
感情这东西,大概有毒,会让人变得很小气。
阴沉许久的天气,居然在这时下起了雨,淅淅沥沥的。
温鲤拉着郑嘉珣到公交站的广告牌下避雨,旁边有家24小时营业的便利店,温鲤没能拉住她,郑嘉珣又跑到店里拿了两罐啤酒。
她单手拉开拉环,将其中一罐递给温鲤,说:“为了珣姐爱而不得的第十年,不醉不归!”
清酒加啤酒,混搭下来,郑嘉珣那点酒量彻底告罄,温鲤第一次近距离地观看撒酒疯,觉得心惊肉跳。
郑嘉珣先是叫嚣着要阉了陈鹤迎那个混蛋,温鲤生怕她出言无忌,引来围观,连忙去捂她的嘴。
郑嘉珣拨开温鲤的手指,神秘兮兮地对她说:“在料理店遇见的那个女孩子,主动过来跟我打招呼的那个,你还记得吧?她是电影学院的学生,还没毕业,饭局上见到过陈鹤迎一次,就起了心思。”
“不知道哪位高人给她指了条‘明路’,告诉她我是陈鹤迎的义妹,她就变着花样的到我面前来刷存在感,”郑嘉珣单手叉腰,“这不存心添堵吗?我能给她好脸色就怪了!”
陈鹤征是个惹眼的,他那位大哥,也毫不逊色。陈鹤迎从不染发,寸头,纯粹的黑,小臂上有纹身,右手食指上总带着一枚铂金戒指,有传言说那是他父母的遗物。他在双亲的墓碑前发过誓,会好好照顾弟弟。
陈鹤迎看人时目光凶厉,笑起来,又透出一种冰消雪释的洒脱和俊朗。
有钱有势,野性十足,又凶狠如狼——这样的男人,太容易勾起女人的征服欲。
郑嘉珣一口气讲了好几段陈鹤迎和各色佳人的恩怨纠葛,温鲤听得万分尴尬,又忍不住有些吃醋,胡思乱想着,陈鹤征身边会不会也有这样的人?
心思只要往那个方向上稍稍一偏,温鲤觉得整个人都酸了,像打翻了一杯柠檬味的苏打水,气泡翻腾,又酸又涩。
郑嘉珣递过来的那罐啤酒,温鲤始终没喝,拿在手上,将瓶身捏得作响。郑嘉珣睨她一眼,又把啤酒抢了回来,独自喝完。
两罐啤酒下肚,温鲤以为她应该消停了,没想到郑嘉珣又接了通电话。那边不知道说了些什么,郑嘉珣应了两声,之后,竟然冒雨跑到马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
温鲤被她折腾得心力交瘁,想拦她,结果力气没有醉鬼大,被一并拖到了车上。
雨下得越来越大,车前的雨刮器无声运作。
司机师傅见两个小姑娘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却一身酒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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