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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衍没有马上回答顾迟迟的问题。
掛在窗沿的风铃被秋风吹的叮噹作响,清脆的声音起起落落敲的人心发痒。
两人的视线隔空交缠了许久,战火看起来就要一触即发。
宛如隔了一世纪那么久,她才看到他的薄唇一张一合吐出话语,明明离的那么近,巫衍的声音却像是从遥远的光年外传来。
「既然是事实,」他稍微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思考怎么讲比较好,「又何必要否认?」
事实?成为女朋友也要走流程的好嘛,这是走的哪一国流程?
「你喜欢我吗?」顾迟迟问。
她如愿地从巫衍游刃有馀的脸上窥见一丝松动。
顾迟迟总是搞不懂巫衍想要什么。
她是说过喜欢他,说的清楚明白,巫衍没答应也没闪躲,甚至还要她别躲,后来却又放了她一个礼拜的假,那天在宋年家,她问他是谁在躲,他没有回答,她当他默认。
现在,这一切到底又算什么?
巫衍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这个问题,他不懂爱、不会爱也不能爱,他要怎么回答,要怎么给她想要的答案?
他只知道,把顾迟迟留在身边这件事很重要,势在必行,且不容任何差错。
「很重要吗?」在顾迟迟的耳里巫衍的口气听起来是如此漫不经心。
能不重要么,都说没有物质的爱情就像一盘散沙,若连喜欢都没有的两人,究竟要凭什么走下去?
「巫衍,如果你不喜欢我,这段感情到底要从何开始?」
「顾迟迟,怎么样才算喜欢?世上难道有一套准则?我不懂爱这种东西,但我知道看你跟别的男人有说有笑我就浑身不对劲、看你站在马路中间手足无措我也很心慌,还有,没有你的每一天都度日如年。」
「我还想你留在我身边,寸步也不离。这些,可以算喜欢吗?」
顾迟迟此刻只听的到自己躁动的心跳声,大的近乎震耳欲聋。
算。如果这还不算喜欢,那什么才是?
她怎么就忘了巫家的宿命:「有看见未来的本事,却丧失爱人的能力。」
倘若巫衍口中的「无法被预言者」真能改变命运,那他由她来爱,他不懂,她教。
哪怕宿命难违她也会为他去破。
过往的一切歷歷在目,像大萤幕上的电影一样,清晰非常。从她初见巫衍时被他鬼斧神工般的面貌惊艳、到他救了困于车阵中的她、不按牌理出牌的他,还有很多个他,不同的他,都是他。
最后画面静止,她的眼里只有面前这一个他,为了把她留住,笨拙地诉说自己心意的他。
顾迟迟很胆小,也很没有自信,可是当她看到被宿命所困而丧失爱人能力的巫衍是那么努力的朝她走来,她觉得她应该要勇敢一点,跟他携手同行,风雨同舟。
她已经比很多人都幸运,在茫茫人海里遇到了这样一个他,如果他也喜欢她,她没有放手的理由。
「可以。」
「巫衍,」顾迟迟忍住想哭的衝动,「你不懂爱,我可以教你,教到你懂为止,你不懂也没关係,我会在你身边,一直。」
坐在她对面的男人微笑,「好。」
巫衍特别开心,但他不善于表达。
顾迟迟特别想哭,碍于在外面这样不好看,她硬是忍住了。
七十多亿人,互相喜欢的机率多低,她刚好是特别的身分,占尽了先机。
命中注定要走到一起,他们是彼此的不将就。
老闆的上菜打破了他们之间想哭的氛围。原本老闆听到收单的服务生说那对情侣看起来像在吵架他还想问问,现在看来没事他老人家就放心了,将食物放下就赶紧离开,老闆也是过来人,谈恋爱嘛,就是需要一点空间的,他都懂。
顾迟迟看了看摆满整个桌子的串烧,尷尬的笑了笑。
她刚一时烦躁就大手一撇,什么鸡肉串、鸡心、明太子马铃薯,培根捲金针菇都给点了,呵,她的体重要一去不復返了。
巫衍见她呆愣的表情觉得心情很愉悦,但他嘴上不饶人,「撑死你。」
她没好气地嘖了声,也不看看谁害的,罪魁祸首还那么心安理得。
但美食当前,所以她不跟巫衍计较,反正钱是他出的,女朋友是他选的,撑死了他都得要。
女朋友。
顾迟迟脑海中闪过了这个词儿,整颗心都甜的发腻。
她觉得今天又睡不好了,但跟以往因为巫衍而烦恼的失眠不同,今天的无法入眠,只因幸福来的太快,令人措手不及,她兴奋的睡不着觉。
每次失眠的对象都相同,如今,失眠的理由变了,他们的关係也变了。
变的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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