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1 / 2)
天枢勃然大怒:“纯阳真君,汝不知感佩,违犯圣谕,罔顾天规,成何体统?”
无须仿佛能听见灵台之中雷霆“滋滋”之声,他一双赤红美目瞪圆,一张梨花面惨白,惊惑失措:“道君,什么千年之患?无须哪里也不去!无须要长长远远地侍奉道君,哪里哪里都不去!”
无须泪如断线之珠,连退两步,发足奔走:“什么患什么劫,我不信我不信!”
不知跑过了多少座峰头,他误撞入了一个散发着龙涎香气的怀抱。
“哎?这不是我那小祖宗吗?”
卫璇虽然每天和檀弓学到深夜,白天还能维持春风满面,把无须拉开一看,见他满面泪痕,卫璇脸色陡变。
他笑着蹲下来,帮他揩了眼泪,笑说:“今天是怎么了?我的小祖宗,哭花了一张脸,可要成小花猫了。再这样,你主人可不要你了。”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一丝不错就撞在了当口上。
无须蛾眉倒竖,把一肚子愁怨愤懑都撮在了眉间眼角,气恨恨反唇相讥:“不要我?我看你才是捡来的,不知道哪一天就丢在路边上了!你死了我道君都不知道,都不在乎!你死就死了,死就死了!”
他话说到后头,便开始不由地自哀,凶到一半便哭起来,尔后又想起来要凶,最后半句已是在半凶半哭了。
卫璇只是一愣神,便笑着接了口:“那是自然。我哪里能越过你的次第去?若不要人,那也是先丢了我,忘我忘得干干净净。可好?”
无须这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不是滋味。
他只是笔直地站在原地,哭则人前示弱,撒气又左右不是。他已不知是为天枢一语道破的无情之语而悲闷,还是为每回提及北极时无名的惶恐而烦愁,抑或是为檀弓口中的“纯阳真君”四字那背后沉甸甸的分量而糜知所措?
单是一桩就足以令他不能自已了。
正想着,却见到旁边已有人在指指点点,议论不绝。
无须样貌异常,凡是见他一眼的人便很难再忘却,故平日里他从不白日出来,以免昭示众人檀弓正在仙宗,更何况此时身边好死不死地又有一大名人卫璇,怎不引来看客纷纭。
卫璇笑道:“所以我想请你以后提点我些眉眼高低,不要让你主人丢了我。”
无须一把把卫璇的手拍掉:“就丢你!就丢你!”
“好,好,丢我,丢了我求你求他来找我。”
卫璇觉得无须需要一个地方发泄情绪,一掐诀,二人身形骤灭。
他把无须带至了一处随行洞府。无须把头闷在被子里,听见卫璇关门离去,才发出呜呜咽咽的哭声。
约莫半个时辰后。
“你怎么还在?”无须已经将一双杏眼哭成了桃眼。
卫璇笑说:“这不是等着给小祖宗赔礼?”
无须猛地联想起在天庭时,大小神仙每逢宴席时的殷勤模样,于是开口便是:“你不要想着这样我会帮你跟我主人多说两句好话!”
卫璇没有直接否认:“冤枉我。你那主子,可是你替我说两句好话就讨好得了的?”
然后他变戏法似得广袖一挥。
无须手上忽多了一件赤色斑斓的法饰,那法饰套在他左手三指上,三根银索共捻成一股,和小臂上手环连在一处。约莫既是戒指,又是手链,红银二色煞是好看。
卫璇笑道:“是我错了,我瞎说话,送你这个作赔礼好不好?不知道你看得上么?”
无须一时被这好看物事夺去了心神。
这指环是火玉髓、火琉璃、火珊瑚三样打造的,火玉髓有温静养神之效,火琉璃则可吸纳火精灵气,火珊瑚便是做攻伐之用了,这哪一件都是价值连城,在凡间已算是了不得了。
无须揪着眉头道:“你这人有病吧!”
他一眼瞄到了卫璇右手背上泛着青紫的三道鞭伤,于是底气就不那么足了,语气稍软:“我打你骂你,你都不气?你这人是不是搭错哪根筋?”
卫道奇道:“你又不是那大恶之人,不过是个小孩子,我和你计较什么?我没有你这样无忧无虑的好命,羡慕你还来不及了。”
见无须无话可说地接受了,卫璇忽然严肃了一点:“只是我虽然愿意纵你恣你,还是要劝你一句泛泛些的,比如那日在狐蝠洞穴,那个黑黑的哑童有什么错呢?得饶人处且饶人的空话我就不说了,只是你那样做虽然为了保护你主人,却让他心里非常不安。只为了他,你从今可得在人前绷住些罢。有什么火气,回家衝我发就是了。”
这一席话恳恳切切不遮不掩,大不类卫璇平日的言辞。
无须原以为卫璇永远笑面迎人,但心肝肠肚没有一处有一句真话,不过是些阿谀之辞。故虽檀弓和天枢因扶摇一事对其极为重信,他的戒心却没有少过,心里寻思着卫璇可能看出檀弓是特别了不得的大神,一直小意揣合逢迎罢了。
但今日他却一反常态,说这样逆耳的话。
无须垂首忖思,坐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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