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九十七章 家传（2 / 2）

轮，谁人最后错得最少，得的笔画最多，便能分这一旁的铜钱并锦缎，一组一回得两贯钱、两匹绢。”

&esp;&esp;他的声音不徐不疾地，眼睛里头虽然有些红丝，可整个人看上去十分精神，状态极好的样子。

&esp;&esp;“大家倒是不用担心，都水监专管水事，虽是比不得工部、吏部富裕，可一趟走得下来，若是顺利，这一二百贯钱、几十匹绢，还是发得出来的。”

&esp;&esp;他的语调十分轻松，仿佛只是在同众人开玩笑一般。

&esp;&esp;然而满船舱的人，眼睛都跟着热了起来。

&esp;&esp;如此老掉牙的办法，却又永远这样屡试不爽。

&esp;&esp;暗沉沉的铜板，一个两个地丢在地上，并不怎么惹眼，可当它们串在一起，垒得高高的时候，仿佛会发光，被下头的锦缎托着，看上去比金银还要叫人心动。

&esp;&esp;船舱里除却顾延章说话的声音，饭勺、菜勺刮碰木桶的声音，一直都安静得很。

&esp;&esp;可顾延章那一番话说完之后，明明依旧是安静，可舱中的氛围，却明显变了许多。

&esp;&esp;没有一个人说话，可人人都转过头，并不去看身旁的人，而是想方设法地去寻自己的搭档。

&esp;&esp;过了好一会儿，终于有人忍不住问道：“公事，若是有一天，忽然有好几组都没有出错，也未延时，俱都将数交了上来，那又怎的算？”

&esp;&esp;顾延章回道：“上不封顶，有几组对的，便发几组的奖赏。”

&esp;&esp;船舱中的呼吸声愈发的重了。

&esp;&esp;又有一人叫道：“公事，若是有一日，组组都出了错？”

&esp;&esp;顾延章道：“那便给负责核对之组。”

&esp;&esp;他话刚落音，沈存复还罢了，高涯一下子就站了起来，眼睛直直看着铜钱下头压着的绢缎。

&esp;&esp;高涯的动作很大，引得众人都忍不住望了过去。

&esp;&esp;“高工怎的了？”

&esp;&esp;“你不知道，他娘胎里带的怕媳妇，回回得了什么，当先就想着带回去，怕见得那绢缎颜色好，动心了罢。”

&esp;&esp;“我家中倒是没有如此母老虎，这铜钱并绢缎，还是给旁人去的算了。”

&esp;&esp;“我也是，为了这一点子东西，没得把自己累得这样慌，若想要不出错，怕是要不知反复多测多少回……”

&esp;&esp;一群人口中纷纷低声同身旁的人表着态，示意自己对那东西毫无企图。

&esp;&esp;然而等到次日一早，顾延章当着所有人的面，把两贯钱、两匹绢发给了晚间轮值的一组之后，船上的水工们连眼神都不对了。

&esp;&esp;几日过后，每日能领铜钱、绢缎的水工越来越多，而一直十分安静的沈存复，终于安坐不住，敲开了顾延章所在的船舱门。

&esp;&esp;“顾公事……勘测汴渠水底深浅，某家中尝有一法，只是尚待核查，不知是否可行……”

&esp;&esp;他进得舱门，犹犹豫豫了半日，终于才下定决心似的抬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