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2 / 2)
这才彻底放下心来。
陆乘渊许她进来后便不发一言,神色亦是寂寂然。薛南星一时拿不准,也不敢打扰,只得安分地候着。
目光默默在那方光亮下游走,书案一侧堆放不少案帖,大概是各地影卫司送来的,另一侧放置一个半臂长的锦盒,也不知里头放着什么。逡巡之间,又落回到陆乘渊身上。
他身上只着一件干净的素色中衣,沉默不语的样子非常冷淡,双眸低垂着,尾稍拖曳出清冷的弧度。许是因刚沐浴过,鬓角发梢还带着湿气,浸在昏黄的光晕里,竟生出一丝魅惑。
心跳陡然加快,仿佛在空旷的殿内被放大,薛南星唯恐这咚咚的心跳声被人听了去,心虚地捂住胸口,悄摸掐了自己一把。
书案后的人似乎察觉出什么,眸色稍稍一动,抬眼看她,“说吧,你来做什么?”
“我……”薛南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问怔住了。
陆乘渊手中笔尖一顿,“想好怎么圆谎了?”
“我……”薛南星被啧得说不出话。
是,方才她不敢提帕子的事,是以凌皓还醉在院子里为由骗了他,可后来话未说完便被生生掐断了,再然后她也没再找其它借口,怎么就被此人记了这一“仇”。
可眼下再辩已是无用,也罢,见到他人没事就好。
她喉间几番涌动,最终说出这么不轻不重的一句:“王爷没事就好。”
案前默了片刻,忽而传来一声极低的轻笑,光影将陆乘渊的神情分割地朦胧难辨,连带笑声也变得莫测起来。
薛南星错愕地看过去,只见他搁下手中狼毫,负手踱出书案。她这才看清,这张俊美无俦的脸上,带着一股凌寒的讥诮。
“怎么,你觉得本王会有什么事?”
陆乘渊逆光朝她走来,那方寸间的光亮在他身上一寸一寸褪去,尤如乌云蔽月,直至整个人都浸没于暗影之中。
他微微抬手,语声中讥诮未褪,“你是觉得本王会因为这点伤流血而亡,还是以为本王会因为你去找魏知砚就愤极毒发?”
薛南星怔怔地望着他,身体不由被这凌寒之气震慑得连连后退。
陆乘渊一步步向前,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她的心尖上。
直至眼前之人近在咫尺,她才分明看清他眸中交错复杂的轻蔑与愤怒。
陆乘渊走出最后一步,声音如冰冷刺骨的刀,直抵她的咽喉,“你以为本王毒发就一定需要你,还是觉得就凭你……”
“哐当——”一声,陆乘渊的声音戛然而止。
薛南星后背重重地砸到门上,下一刻,两只腕间同时一紧,被一对微凉干燥的掌死死摁住,抵上门扉。
只一瞬间,二人的气息便纠缠在一起。
她离他太近了,满鼻息都是清冽的霜雪气息和醉人的酒香,以至于她不敢抬眸,甚至动也不敢。
陆乘渊的声音变得极低,贴着耳畔落下,沉得近乎于喘息,“还是觉得就凭你……便可以左右本王的生死!”
薛南星觉得不可理喻,她从未想过要左右谁的生死,更何况是他!
她只是纯粹的关心他,担心他。她自己也不知,何时起,这个人的生死竟成了能牵动她喜怒哀乐的那根弦。
崔海的叮嘱抛到九霄云外,骨血里又再生出莫名的倔犟,她缓缓抬眸,定定看入陆乘渊眼底,眸中淬着灿若星辰的光,呼吸微颤着一字一句道:“王爷没事就好。”
心下轰然一声,陆乘渊彻底怔住了。
方才所有那些难以言喻,莫名而生的愤怒,都在这一刻,被这轻巧的几个字化作绕指柔。
眸中寒霜逐渐融化,目光也炽热起来。
薛南星只觉得腕上的手在摁紧,松开,复又摁紧,尔后莫名烫了起来。
未待她反应过来,下一瞬,陆乘渊俯下脸,在她唇瓣上落下一个温凉的,轻柔的
吻……
赶路“男子,我是男子!”
陆乘渊俯下脸,在她唇瓣上落下一个温凉的,轻柔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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