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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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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才注意到,树干上确实一些刻痕,因年岁有些久远而分辨不清当年刻的是什么字,瞧着就是一些笔画。若是仔细辨认,应该是人名,依稀可见淑与都或者是郅的轮廓。

程淑抚摸着那些字,神色晦澀。

“十六年了,我时常会梦到这里。”

这话是什么意思?

一个和离的女子,不回自己的娘家,也不回自己的父家,而是不远千里来到南安城,住进裴府,难道懷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人心难测,也难猜,顾荃不愿以小人之心度人,却也不可能没有防人之心。

“程表姐如此念旧情,若是我父亲母亲和兄长泉下有知,一定会欣慰。”

程淑神情淡淡,忽然像是意识到什么,朝门口看去。

裴郅不知何时来的,人站在门外,没有进来。那自来清冷淡漠的脸上,像是被人打破了面具,出现斑斑的裂痕,隐约能窥见多年前还未愈合的伤口。

他不进来,是不敢,是情怯,或许还没有原谅自己。

顾荃从未见过他这个样子,一时心软。几乎未加思索,提着裙摆朝他走去,然后握住他的手。

拿捏。

他几乎是本能的反应,反过来握住顧荃的手。

肌肤相触的瞬间,是温度,是親近。尽管不再有新鲜的生命力汇入,顧荃却更能清楚地体会到自己身体的感觉。

这种感觉复杂又纯粹,复杂是因为交织着男女之间爱情与親情,纯粹是因为此时此刻自己只想传达安慰与心疼。

金童玉女般的一对璧人,一个俯低着头,一个仰着小臉,彼此凝视望。仿佛日月山河独照影,一时美不胜收,天地间唯有他们。

顧荃小声问他,“你要不要进去看看?”

他止步于院外,任是谁都能看出不对。

“我还是不进去的好。”

风不知从哪里来,裹挟着热气与樹木的青叶气,那梧桐樹叶也被吹动,地上大片的荫处也跟着随之变化。

十六年来,他背负着親人的死,恐怕没有一日能安宁。

哪怕顧荃不能感同身受,却也知道这是何等的痛苦,“我相信他们在天之灵,最大的期盼就是你能好好活着,将他们的那一份一并带着,平安顺遂地活下去。”

裴郅望向那梧桐树,似是能穿过满是血泪的岁月,回到十六年前。

记忆中的美好和后来的血腥残忍交织在一起,越发讓他觉得痛苦,仿佛这道门阻绝的不是院里院外,而是他的心内心外。

他下意识更加握緊顾荃的手,似是在寻求着依靠。

程淑看着他们,目光幽远而沉静,不知在想什么,然后再轉头望向那已尘封多年的屋子。

大气精美的斗拱门楣,飞檐翘角琉璃翠瓦,雕花的大窗緊闭上,绢纱一年年地翻着,却始终等不来主人的归来。

她的手往下,抚摸着梧桐树树干上的刻痕,仿佛要将那一笔一画都牢牢刻在自己心里。

半晌,她朝裴郅和顾荃走去。

“七年未见,郅表弟已是大人了。”

一别七年,当年那个少年郎,已长成琼枝玉树般可以顶天立地的男子。

“淑表姐。”裴郅唤她。

她的视线落在裴郅的臉上,看得很認真,“日子过得真快,这一眨眼的工夫已经过了这么多年,你也成親了。若是大舅舅和大舅母还在,看到我长这么大,还娶了这么个如花似玉的妻子,必然十分欢喜。”

顾荃从她的言语中听不出任何的不对来,她的感慨好像就是感慨,夸奖也仅仅是夸奖,并不讓人讨厌,也没有讓人多想的空间。

“程表姐也要好好的,不要讓亲人担心。”

她闻言,面上隐约有些波动,好像是在笑,也像是在泛苦。

“多谢表弟妹关心,我会好好的。”

气氛一时有些古怪时,有下人来报,说是侯府有人得知她回京,特意来探望。

她脸色立马恢复如常,淡淡地道:“他们倒是消息灵通。”

这语气也平淡,听不出什么情绪和喜怒。

又对顾荃说,“表弟妹若是无事,不如与我一道吧。”

顾荃想了想,应下。

侯府的人多,哪怕是嫁进裴府有些时日,同那边也打过几回交道,她还是没能認全赵家所有人。

比方如这次来的七少夫人洪氏。

除了洪氏外,还有罗氏嫡亲的儿媳妇,侯府的世子夫人夏氏。

夏氏是赵家一众少夫人中身份最高的,可能是这个缘故,对谁都有些不冷不热。不管是对顾荃,还有对程淑,客客气气地打完招呼后,便不再说话。

倒是那洪氏,是个会来事的。

“一段日子不见表嫂,表嫂是越发的气色好,看来裴表哥是个疼人的。”

又对程淑道:“淑表姐怕是不记得我了,你那年在京中时,我刚嫁到侯府,雖说与你没见过几回,却是印象深刻,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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