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历史 |

我力能扛鼎 第6(2 / 3)

加入书签

话的也是个嘴笨的,说你昨夜吓得脸色惨白,腿都打摆子了。”

“……就害怕了一小会儿。”唐荼荼含糊应了声。

她穿越到这里后,见华琼的次数不多,满打满算不过三回。头两回是刚穿来那几天,华琼来探了两次病,第三回,是荼荼病好以后,唐老爷和唐夫人催她拿着回礼去华府探望。

算起来,两人四个多月没见了。

天没亮时收着的信儿,华琼粗粗净了脸就来了,困意徐徐地涌上来。她提了张雕花凳坐下来,凳子平平整整一个面,坐得并不舒服,细看是紫檀色,却不是紫檀木。

华琼环视一圈,感觉从床到柜哪儿哪儿都看不顺眼,比自家穿用差一截。她却不说破,只看着荼荼笑:“改天娘给你打套家具,你这色儿老气,看久了心情不好。”

唐荼荼忙说:“不用,我住着挺好的。”

她拒绝得太快,华琼以为她有难言之隐,自己揣摩着又说:“这事你别操心,到时候你们兄妹三个一人一套,娘送得起。”

唐荼荼怕多说多错,只好应下:“让您破费了。”

她坐得拘谨,说话拘谨,眼角眉梢也全是生疏。

叫人看得实在难过,华琼极轻地叹了口气:“荼荼,你与娘生分什么?”

唐荼荼心提起来,声音也是紧的:“没有……”

她时刻谨记自己是穿来的,连在朝夕相处了半年的唐老爷、唐夫人面前,唐荼荼都不能轻松自在,对上这位平时见不着面的“娘”,更做不出自然情态。

房中半晌没人说话。

华琼脸上因疾走而泛起的红晕,渐渐褪下去,笑得有些勉强。她岔开话:“昨儿晚上怎么进的贼?跟娘仔细说说。”

这倒没什么不能说的,唐荼荼从戍夜卫撞门开始,一直讲到那位殿下离府。其间谁做了什么事,说了什么话,她都记得清楚,条理分明地讲给华琼听。

“二皇子?”

华琼沉吟道:“这事儿不大。只是你爹脑子笨,乱嚷嚷,怕是惹了那位殿下恼。让你爹别急,皇子气度不是我们能揣度的,这位二殿下坊间民声不坏,不会因为说错一句半句话,故意难为你们。”

“回头京兆府的人若来查案,让你爹只管好好配合,吩咐下人们嘴甜点,腿勤点伺候着,捕头问你们什么,答什么,别的只说不知。夜闯王府是大案,京兆府定会查明白,不会乱拿人,弄出什么糊涂官司。”

她把后路也想到了:“要是遇上了不好相与的捕头,难为你们,你就叫人来给娘传信,娘托人通通关节。”

唐府不怕查,全家只唐老爷一人有进项,他又不善经营,除了那个死俸禄,连个做买卖的铺子都无,家里清白得八米二糠,奴仆也各有奴契,任谁也拿不着错处。

华琼讲得有条有理,唐荼荼认真记下,忍不住好奇:“您怎么什么都知道?”

她来这儿小半年,只顾着识字看书、走街串巷地探索京城,还要扮好一个十四岁的姑娘。唐荼荼在这么几件事中左支右拙,对原身这位亲娘的事儿并未关心过,只知道华家是做生意的,生意做得很好。

唐荼荼问的本意是“您怎么能知道这么多?皇子也知道,捕头也认识?”,华琼却听成了“您怎么对我们府里的事儿知道得这么详细?”

华琼乜她一眼:“谁让我闺女是个锯嘴葫芦?受了惊吓受了委屈,也不敢跟亲娘吭声。”

这话似往唐荼荼心里埋下了个小太阳,呼呼冒着热,那份生疏和隔阂微妙地消解了一小块。

她嘴角翘起来:“没有受委屈的……您怎么不担心我哥受委屈?”

华琼浑不在意:“男孩子,委屈了就委屈了。再说你哥又不是废物秧子,他心里成算比你多,面上又不显山不露水,这孩子吃不了大亏。”

这倒跟她一个想头,唐荼荼脸上露出笑。

母女俩似一个模子里出来的,都是丰腴身段,上停饱满,浓眉横天,杏眼高鼻,耳珠厚润,民间视为福相,是能长寿、能聚财、能旺家宅的好相貌。

以前华琼瞧女儿,心里总是有两分说不出的别扭。

好好的姑娘,衣食不缺,富养着长大,却总是囿于“我爹不爱我、我娘不爱我、继母也不爱我”的自苦里。总爱抄了坊间名气大的酸诗——什么“红袖香消伤情处”,什么“朱颜未衰已黄昏”——当回事地背,也不管那诗全是文人逛窑子写出来的。

那时的荼荼,每回见了华琼,总要跟她发脾气,从没叫过一声“娘”不说,常挂在嘴边的总是一句“你还来看我做什么,你知不知道堂姐妹们都笑话我,笑话我娘是个贱妇!”

华琼不兴跟一小丫头发脾气,冷眼看着,心里“这棒槌不是我生的”的念头愈发清明。那以后再不亲自见这女儿,逢年过节一箱衣裳首饰送到唐府,算是全了这浅淡的母女情谊。

半年前荼荼大病,病得呆呆傻傻的,话也不会说了。华琼过府陪了两夜床,再看这女儿,竟舒服多了——虽然病中的荼荼连晕带呕、难受得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