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力能扛鼎 第41(3 / 3)
船尾与岸边搭起一块船板,踩着这板子就能上船,只是不稳当,迈脚上去就晃悠,掉不下去,却也让人心里晃荡那么一下。
门边坐了位琵琶女,抱着琵琶起身冲她二人颔首笑笑,又垂着眼睛抚起琴来。
船不小,有四五丈长,蜡烛点了一桌,照得船舱明晃晃的。舱里背身站着个年轻男人,瘦长个儿,穿一身霜白锦衣,双手举着一只雕花银执壶,对着烛光细照。
听着有人上船,那人也不回头,仔细看壶身与壶底,等把那只银壶正反里外看仔细了,才放下那壶,回头笑道:“掌柜来了!哎,这位是……?”
华琼:“我姑娘。”
男人咧嘴笑出一口白牙:“嘿,给二姑娘问安。二姑娘这身子骨真棒,我从小到大就一直指望自己能有姑娘这样结实的身子骨,可惜打娘胎里积了弱,前些年又吃不饱饭,光长个儿没长肉。我干爹成天训我,长得像个鸡架子,媒人们说来的好几桩亲事都黄了——没法儿,人姑娘看见我,就觉得我这么瘦,大概是个短命鬼,将来肯定撑不起家门来。”
他叭叭说了一大段。
“噢。”唐荼荼笑点高,她没笑。
这个笑话就尬在那儿了。那人讪讪摸摸鼻子,也不狼狈,轻轻拍了自己一嘴巴:“嗐,掌柜的总训我说话不得劲,我这张破嘴,改不了了!姑娘自己找地儿坐。”
唐荼荼这回真笑了。
这人生着一张极年轻的面孔,刚才他认真地观察那银瓶时,神情专注,像个厉害人物。一张嘴,就全跑味儿了。
他又问华琼:“掌柜的您不说好昨晚过来么?怎么没影了?”
“有点事占住了手。”华琼一句带过,机警道:“那客人为难你了?”
“可不!特别难说话!那客人等了半宿,没赶上宵禁时刻回去,我说您在我这儿睡下,不就得了么?他不行,坐立难安的,在船上坐了半宿,也不睡,绕着船舱打转,说是要等您到三更。三更了,您还没过来,那客人气得差点儿把我这船给掀了,拿起东西,头上冒火地走了。”
昨夜家里来了那么多外人,没个主事的不行。张家屯与京城一去一回又远,口信儿就没送到。
华琼听出关节:“他为什么急?东西来路不对,急着脱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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