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力能扛鼎 第120(2 / 3)
蹲着不动的兔子射。
竟还真叫她逮着一只,一箭射过去,箭擦着兔子的脑袋过去,那只兔子连丝油皮儿也没破,却被吓傻了,忽的僵直了身子,四蹄朝天,抖抖索索开始装死,让她捡了个正着。
太阳西斜,南苑的暮鼓响起来了,鼓声从东头渐次传进深林,再由哨塔上的号角声呜呜传遍整个内林。
这是鸣金号,放战场上是收兵用的,放南苑,是催促内林玩耍的贵人们该回营了。
唐荼荼意犹未尽,看看箭筒:“还有两根,我射完吧。”
最后一支箭破空之时,野鸡机灵地飞起来了,离得近的兔子被鸡吓一跳,噌得跳开一步——长长的耳朵,巧之又巧地撞在了唐荼荼的箭上,倒地不起了。
“射中啦!”叁鹰叫唤一声,跑过去捡回来,嘴皮子俏:“嘿,姑娘快看还活着呢,只射着了个耳朵梢!正好俩兔儿,好事成双。”
唐荼荼不太待见这只受伤的,拿回去是要给珠珠养的,万一感染了死了,珠珠又得哭鼻子了。
两只黄毛兔子在竹筐子里垂头耷耳、瑟瑟发抖,晏少昰乜了眼,开金口给它留了条命:“带回去吧。今早祭了社的,空手回去不体面。”
唐荼荼没听过这说法:“这是什么讲究?”
晏少昰:“秋狩有所获,来年钱满盈。”
噢,就算讨个吉利彩头也得带回去再杀,唐荼荼立刻把竹筐扣住了,防着它们蹦出来。
她怕二殿下再在自己马背上作乱,回程的路上,骑着马紧紧跟在他后边,碰也没碰那条马鞭。可成了群的马队不用人带,跟着头马飞奔起来。
等习惯了这风驰电掣的速度,就不害怕了。两旁参天古树皆成了虚影,凉风呼呼扑面,吹出古朴厚重的调子来。
唐荼荼被吹得碎发蓬乱,找回了上回华琼带她骑马的畅快劲儿,她真想放开嗓门嚎两声,可惜周围外人多,矜持地忍住了。
到了林子口时,人声渐近,依稀能瞧见营帐了。唐荼荼下了马,把骑了半天的里飞沙还给他们。
她仰着头,像模像样地一拱手:“谢谢殿下,谢谢大哥们,带我玩这么一天!”
她踩着被马蹄踏烂的满地枯草走远了。
金乌西沉,林里的金辉有些灼眼了。怕前后脚出去会招人眼,晏少昰多等了一等。
“快走快走!回头娘又要唠叨了。”后头林子里,不知是谁家的女眷匆匆赶回来。
瞧见这一行侍卫的马各个膘肥体壮,领头的少爷玉冠束发,俊美得出奇,刀削斧劈般硬劲的轮廓,被夕阳磨平了棱角,也显出几分柔软来。
几个姑娘忍不住偷偷觑他,打马走到跟前了,又装作“我们没有在看”的样子,目不斜视地过去了。
走一路,满袖香风扬一路。
晏少昰闻出了脂粉与大食蔷薇水的味儿。
这蔷薇水也叫玫瑰凝露,是大食商人带来的,听说是以为白金为甑、采花瓣蒸成的水,异香能散开数十步,这两年来风靡整个京城。不过是花瓣榨的水,一瓶卖上几十两了。
他分出去一道眼风,不足一呼吸的工夫,吝啬地收回来了。
出来骑射,从人到马不扬灰、不沾土,带着各色儿的轻纱面幂遮了下半张脸,白净净的脑门上那一层薄汗,都出得恰到好处。
他再一回想唐荼荼这一下午的狼狈样儿,那丫头的汗论斤出,鬓角的头发湿得都要结成绺了,天儿一热她就上脸,脸红得能滴血。
晏少昰笑了声,扬鞭回了东头。
唐荼荼踩着夕阳最后一道余晖回了帐篷,唐夫人悬得老高的心可算是能揣回肚子里了,幽幽道:“闺女大了,心野了,一玩一天不见影儿了。”
唐荼荼心情前所未有得好,凑上前,捧着两只兔子哄她:“您看这是什么?”
“这什么东西?”
唐夫人吓一跳,她心善,眼里嫌弃之色还没下去,手却已经摸上来了:“哎哟,怎么一耳朵血?”
唐荼荼:“我猎着的。箭射耳朵上了,叫它侥幸留了条命,殿下说……”
她打了个磕巴,见唐夫人眼里并不起疑,只摩挲着兔子毛,好奇地等着下文:“殿下说什么?”
唐荼荼恍然意识到“公主殿下”也是能称作殿下的,她续上话:“殿下说没事,豁耳兔子也能活。别让它们跑了,脖子上栓根绳,等回家的时候咱们带回去。”
唐夫人啼笑皆非:“长得直眉楞眼的,这丑兔子,越养越肥,可臭了。”
“那就烤着吃了吧。”唐荼荼想也没想,她抱都抱回来了,圆了“来年钱满盈”的吉利,她就不在意兔子去向了。
她看动物,还是末世那一套,不管瞧见什么活物,脑子里先自动按照灭绝、濒危、无危几个物种保护等级分个类。兔子这样一生一窝的,不在她的怜惜范围之内。
“养!姐我要养!娘,我自己养,不用你们操心!”
珠珠抱起来不撒手了,沾了一身脏兮兮的,不知道是土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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