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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力能扛鼎 第259(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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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同失职;再加一个受贿,按盛朝大诰也要不了命。

可官家讲究防民之口甚于防川,一旦天津百姓骂他是个大贪官,这就足够给赵大人判个抄家问斩、子女充军了。

平心说,赵大人对唐家不错,几个月来跟唐老爷称兄道弟的。这老头儿本性不坏,会事儿又周到,总在琐事上揣摩人心,给你糊弄得周周全全的。

唐家初来乍到时,他令家丁等在城门前接引,给安排了宅子住处,手把手教唐老爷熟悉衙门事务;赵夫人领着着唐夫人赴宴,四处结识此地的官家夫人;过年过节都怕他们一家没人照应,肉菜都要拉车送过来。

他不光谄上媚下,左右逢源,对衙门里的差使仆役也同样是长辈式的抚爱,谁家有什么花钱的急事,都能先去账房支银子。

甚至赵大人离任的官文,唐老爷都给他写好了,放在案头上,全是平实的夸奖,等他卸任时给他带着走。

同袍之义,此人全了个遍。要是放在官场以外的地方,这会是一个朋友如云的老头儿。

——只一条懒政怠惰,会要了他的命。

唐老爷眉头扭结,犹豫的时间却比众人想得都短,一口喝完残茶:“好,我这便起草密状,能不能成全凭天意了。”

叶三峰一奇,忙嘱咐:“老爷记住,一旦迈出这步去,咱们就不走回头路了,状纸上不能有一句软和话,您就是铁面无私的青天大老爷,一封状纸就得给他盖个死罪。”

唐老爷出门的脚步被这句喝停,长叹一声:“我省得。”

他是文官,是凭一手文章中了同进士、十年间累迁三品的礼官,最知道文章如刀的道理。

可算是商量出个办法了,唐荼荼大舒一口气,肩膀胳膊腿都是僵麻的,站在院里抻了半天才缓过来。

叶先生被几个县吏围在中间走,没顾上跟她说话,视线瞟过来的时候,唐荼荼笑盈盈冲他挥了挥五指,又作了个揖,意思是“先生受累了”。

她心里松快了些,看见晌饭的时辰到了,绕路回去自己院儿,抬脚进了朝南的几个大屋。

这个院采光好,本来只住了她和几个染疫的嬷嬷,留着几间空屋,都是六人寝,怕有全家聚集感染的,不好分开,到时候让人家住到这几间屋里来。

今早,全住上了大肚教逃出来的妇人。

大晌午,饭点儿,三个屋子十七个人,竟没一点动静,进了院子就是死寂一片。送饭的嬷嬷努努嘴,悄声说:“都一口没吃,这个也不吃,那个也不吃,饭都快凉了。”

唐荼荼进了第一个屋,六张床挨个扫了一眼,六人有的躺有的坐,全白着脸怔怔望着空气,三魂六魄聚不到一块的样子。

唐荼荼不知道该怎么劝,正冥思苦想。她知道这群姐姐婶婶最怕什么,想给她们透个底吧,又怕事情没叶先生想得那么顺当。

却见芙兰忽然耸了耸鼻子,神色变了:“哎呀谁受伤了,怎么有血味?”

几个女人愣着,左右互相看看,谁也没说话,呆呆的不知她说的是什么。

唐荼荼脑子里那根神经崩得一跳,抓起唯一一个面墙睡着的女人,掀开她被褥。

满床的血,从她手腕淌出来,衣裳床铺湿了一大片。

屋里的女人们一看见这惊变,竟没一个上前帮忙的,捂着嘴就哭,哭得声嘶力竭,自扇耳光的有,跪地哀嚎的也有。

死水一般压抑的气氛陡然撕破了条口,翻涌着的全是痛意。

唐荼荼极少听人哭得这么惨,却顾不及安抚她们,捞起这女人手腕看。

床上的妇人睁开一条眼缝,瞧了瞧人,哽咽着:“……我家住后底村,山腰上有片无主的田,是我娘家坟……姑娘行行好,寻人把我扔到那头儿埋了罢。”

“坟个屁。”唐荼荼脑袋突突直跳,低头飞快看了看她伤口,“没伤着主动脉,失血量不多,没昏厥。芙兰,去叫杜仲缝针。”

“哎!”

杜仲被芙兰拎着后襟,几乎脚没沾地,进屋时脸色都有点青了。这丫头无事不找他,但凡找他总是生死攸关的急事。

进门看一眼就知道情形,杜仲定定神,先拿干净纱布摁上去止了血。

到底年纪不大,凝血好,床上一大片血看着瘆人,实则远远没到危险的失血量,割出的口子只破开了肉皮,简单缝合就行。

怕把屋里几个妇人吓出个好歹,缝合没在这里做,杜仲让人背去了别的屋。嬷嬷手脚利索,半刻钟之后,屋里从被褥到气味都焕然一新了,还不动声色地把屋里所有瓷的尖的物件都收走了。

“这屋里都是怀了身子的,大夫一摸脉说八|九不离十,让早作准备。”

“怀了一月两月的,以长针刺穴,吃两副活血推宫的药,再跑跑跳跳,就能打下来。可那几个显了肚子的,起码怀了三来月,那就一点没法儿了,除非……”

唐荼荼:“除非什么?”

医女不太好说,低语道:“青楼里边的法子,以重力锤击腹部,不管怀了几月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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