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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力能扛鼎 第266(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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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他生在大院,长在文职营,自十八岁参军以来,就没见过这样糟糕的军演。

盛朝二十年无大战,整个塞北最大的战役不过是清边防、剿野匪。大将不上战场,小兵不学阵法,单兵操练过于注重单兵的勇悍,练身板,练巨力,练摔角,恨不得人人都练成一手握八十斤马槊的程咬金,一把大槊能锤死战马。

而士兵的机动性、服从性、作战意识都垮塌得一塌糊涂,将不像将,兵不像兵,非送到战场上捶凿一整年,绝对练不出来。

他们对面的大蒙古国,刚攻下半个俄罗斯,屠城一百二十万民,将三倍于盛朝的版图吃下了肚。

几十年大战中,收编的奴仆不可计数,而这些人全变成了元人的敢死队,一支悍不畏死的探马赤甚至能把葛小将军的铁甲骑楔开个口。

以血肉之躯,冲得开一身精铁的重骑。

若非有火炮可倚仗……

等第二轮火箭射出去,林中全是惨嚎了。有丛林遮挡,箭矢准头失一半,红方的兵顶着满地火苗子逃得慌不择路。

对面的蓝方兵喝声却聚成一线:“亡兵勿走!离场时灭了林火,就这么一片林子,不能烧没了!”

袁焕气得一口银牙咬碎。

人都没见着,这么多兵死了个不明不白!

他领着人向后退了半里地,才来得及清点身上的石灰点,中此一伏伤亡不算多,只乱了乱他们的阵型,中了箭的“亡兵”不过十余人,尚且不算伤筋动骨。

大冬天的,土地冻得板结发硬,中了箭的小兵觉得匍匐退场太磨蹭,弯着腰往林外退。蓦地,耳畔一簇风刮着脸过来,那小兵吓得差点跪下,反应过来才知道自己差点被一根箭杆射穿脑袋。

江凛一声怒喝:“卧倒!爬着走!战前军令都当耳旁风吗!”

城墙上的老将军们放下千里眼,这镜盯久了头晕乎。

照他们所想,拢共六百人,个回合还打不完?诱敌再有意思,每个时辰损二三十个兵,要打多久才能打完这头一阵。

“歪门邪道。”一个老将始终看不惯江凛这小谋小计,却又压制不住自己的惜才之心,笑骂了声:“给他们换个天儿。”

传令兵立刻击鼓,高高举起了三根旗杆顶风挥舞,左右两面靛青旗,中间一面银旗,站在远处看,肖似一道劈开大地的闪电。

雷雨天。

怕兵们头回见这东西,看不明白,城头上观战的千八百兵还模拟了声音,“轰——轰——轰”,千人的吼声震耳欲聋,似惊雷。

这群老将军,还挺会举一反三!

江凛总算得了点新鲜劲儿,一屁股从木桩上站起来,把脚下的棋盘抹了。

两个记事兵哎哎叫着:“还没誊完呢。”

江凛笑说:“无妨,我记着,回头给你们画。”

兵棋规则里,雷雨天静站在高大的树木中底下会被雷劈死,棋盘上所有算子在雷雨天气中必须不停移动,一刻钟内无法移动到空旷地区的,算作死亡离场。

“都跑起来!向东面坡顶爬!”

“一二一,一二一,都跟上!头批上山的吃肉,二批吃糠,三批猪圈里过夜!”

“叫雷劈死的不必罚,立刻领了饷银滚回家找爹妈!别说是我带过的兵!”

周围跟着他跑的校尉都头们目瞪口呆。

一上午了,就没见萧校尉说过几句带人气儿的话,眼下终于有人气儿了,比天雷还早地先劈了他们个外焦里嫩。

萧校尉身上那股极正派的兵气,竟在此刻变味儿,成了一股奇妙的悍匪气质。

军营里常有上官骂人,大多是侮蔑性的,上至你家祖宗十八辈都得被刨坟。

萧校尉不,他话不脏,他是单纯的嗓门大,吼得人心里憋着股气,咬住牙,七八里地也就不停歇地跑下来了。

争坡地争的是一个高处。在最简单的兵棋桌游里,一个算子在平坦的陆地上,移动1单位消耗1点行动力,而上高地消耗2点,但占据了高地的算子攻击力翻倍。

而在实战中,高地的攻击力加成远远不止翻倍——向下射箭,如举着石头往池塘里砸鱼,下方的远攻兵种只有弓箭手,仓促躲避还来不及,遑论立定瞄准、算好风速和仰角往高处射箭。

是以,先到的一方就能完全压制局面。

城楼上举着千里眼观察的老将们,慢慢变了脸色。

军中信奉“一力降十会”的不在少数,但凡升个百夫长,全会由营里配马——小兵每日的晨练中会练趋走(快步走),练疾跑,要在进攻、撤退、拔营中跟上速度,全靠两条腿跑,一个兵每月能磨穿三双厚底鞋。

配了马的小军官不练疾跑,更注重外家工夫,最好练得十八般武器通熟了,再从中选一两样自己最趁手的。

这群常年骑马的尉官、都头,从来没跨着两条腿跑过这么远,没马的时候竟还没小兵跑得快,尤以袁焕红队里的尉官严重,好几个被小兵拉扯着跑的尉官胸口都罩着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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