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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力能扛鼎 第274(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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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一顿的实在折磨人,连汤喝完,只觉得吃了个水饱。

趁着今日有纪念意义,唐荼荼开始写年终总结,年前忘了写,年后一直忙到今天。

去年冬至来到这个时代,今已一年零一个月了,这一年做了什么事儿,有什么想法和体悟全写上去。以前每到年终是填表格,写公文,如今没上级要应付,写着写着就成了日记,一句一句落笔都是自在的。

她吃了长寿面,收了全府的礼物,听了爹爹的祝词。但总有点一丢丢遗憾浮在心上,摁不下去。

此时的长街上,几匹快马抢在天津闭城门前进了城,沿着河西堤一路穿过坊市与巡卫关卡,朝着她的方向疾奔而来。

领头的影卫看了看时辰,高兴得差点蹦起来。

子时一刻!赶上了!昨儿天黑殿下的信才过来,快马加鞭一天一夜,老天爷啊,竟叫他们赶上了。

叁鹰和芙兰一路穿门过院,压抑着兴奋“笃笃笃”敲门。

唐荼荼刚睡下,开门露出半张脸:“怎么了?”

俩影卫难掩激动:“殿下送的礼到了!”

唐荼荼眼睛骤然亮起了两盏小灯泡,高兴得有点结巴:“快快快进来。”

叁鹰小心翼翼地捧进来。

那是一盏很大的纱灯,六角六棱,内径一尺长,底下是整块明玉雕的莲花托,上方一个手摇柄,轻轻一摇,里头画着画儿的灯芯会转。

叁鹰得意道:“这是京中名匠梦溪丈人所做。老相公不慕名利,早歇手了,就是殿下也得寻着老相公的故交上山去求人家,三催四请,软磨硬泡,老相公才答应给他做这灯,从立冬就开始做了。”

唐荼荼听得直笑。

她不信二哥会有那样的少年意气,可在“二哥去求灯”和“叁鹰说假话”之间权衡一下,唐荼荼自然更信前者。

她伸手摸摸冰凉的灯骨,没分辨出来是玉还是琉璃,刚从冰天雪地里送过来,凉得像在摸冰,捱冻也快乐。

叁鹰扯幌子眼也不眨:“早该在元宵节当天就送过来了,出通州时下雪耽误了工夫,万幸在姑娘生辰这天赶上了。姑娘快看看灯芯坏了没有?弯了折了都能修修。”

唐荼荼嘴角快要咧到耳朵根,摆摆手,笑得声音都发不圆乎了:“你们出去嘛,我自己看。”

芙兰:“行行行,您自个儿看。看完吹熄了啊,小心夜里走水。”

唐荼荼连催带撵地把两人关出了门,洗干净手,从底座摸进去把灯芯点上,又吹熄屋里的烛火。四下黑暗,只有这一片莹莹的暖光亮着。

她小心翼翼转动轴骨。

这大概是走马灯的一种,里头的画轴也颇有放映机画带的妙处,一圈圈画带同样是皮影做法,以精妙的雕工成就了一幅连环画。淡黄色的皮子作底,点点淡彩染了颜色。

画的是两个人,一个穿袍,一个穿裙,有时同路,有时分开,行行复行行,冬春秋夏转了个四季,终于在满山桃花盛开时并上了肩。

转到画轴越来越薄时,她转出来一行小字,清晰地映在灯纱上。

——莫愁前路无知己。

唐荼荼忽的屏住呼吸,手指发软地转出下一句。

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

别时不谓行当久,赠予庭梧载鹤鸣。

转轴转到了头,再转不出来了。

嗐,欺负我不会读诗……

前两句的意思她懂,后两句意思高妙了点。上了将近二十年学唯独不念诗的小文盲重新点起蜡烛,抱着一厚本说文解字,按着部首翻找,连查带猜。

别时,分别的时候;不谓,不料,没想到。

庭梧,没查到;鹤,就是鹤……

她查着查着,忽然趴倒在自己胳膊肘里,咣咣抵着胳膊肘撞了两下,笑得腮帮子都酸了。

——我明明都看不懂,我高兴个什么劲儿啊。

这日一早,几位老大夫去了后院坐诊,又一遍望闻问切走完之后,几个老大夫终于变了脸色。

病人每三日诊一回,依照每个病人的表征,稍微调一调药方。打从初九,第一波病人住进印坊就开始用药了,杜仲把病人按舍间分成了十组,五种汤药、两种外洗剂交叉着用。

九日后再看,不同的药方疗效已经显出差别了。

三样古经方中,除了一个小柴胡汤疗效不错,病人眼里的红血丝慢慢退了。剩下两个祛内火的方子喝了九天,病人照旧是眼干眼痒、芝糊结得眼睛都睁不开,甚至血丝聚成了血点,白睛下一片清透的血色,看着瘆人。

而杜仲自己写的两个方子,全都疗效显著。

老大夫瞧他的药材配伍,扒着每一样药材琢磨也找不着古医方的影子,君臣佐使偏门,相使、相恶叫他们看得稀里糊涂。放任何一个经验老道的大夫眼里,都会觉得这是在瞎开方。

廖海与一群小医士等在一旁,瞧几个老大夫脸上都浮起尴尬恼火的神色,而小杜神医一声不吭地擦干净脉枕,收拾医箱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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