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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力能扛鼎 第305(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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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椅子上。

哥哥在城外官驿休整过,看不出车马劳顿的疲惫,一双眼精光熠熠。出征时穿出去的明光铠淬了炮火,胸前护心镜和一副肩甲亮得灼人,愈衬得他神采英拔。

晏少昰朝着上首跪下,稽首一礼后端正跪直,沉声道。

“儿臣有罪,半年来犯了三错,一错错在擅改北境边防,因一件私事乔装进入胜州,落于险境,劳累大军援袭;二错,儿臣为出奇制胜伪造圣旨,此事已在呈给父皇的密信中详述因果。”

“半年来,将士的兵锋挡不住蒙古铁骑,全靠火炮震慑,期间耗费火炮不可胜计,几百万军费余不足一,劳民伤财是最大错。万幸收复了失城,斥逐强敌于关外,儿臣此次代父皇出征,姑且算是没丢父皇的脸。”

文帝差点叫他一番话说得老泪纵横,连连唤起,亲自下了龙椅,牵他到皇后跟前,好叫皇后近近地瞧瞧儿子。

一顿晌饭,文帝破天荒地把自己灌了个半醉,又催儿子赶紧回府好好歇歇。

“众卿家都等着见你,明晚咱们宫中设大宴,叫那群老东西看看我儿英姿!”

晏少昰笑着称是,跟母后和常宁叙了几句话,太子送他出了宫门。

朱雀大街上是沸沸扬扬的全军宴,是盛朝几十年没有过的大阵仗——每逢战事了了,全城的商户会集资大宴三军,各家酒楼食肆饭菜大杂烩,满城老百姓供出来的桌椅侵街占道,露天的席面能从中城十二坊外一直摆到南城门去。几万兵士聚首吃喝,三十丈宽的大街留不出一条畅通的车马道。

这阵仗,许多老汉一辈子见两回就算是开了眼了。

主席面摆在光福坊,由光禄寺供置,院里坐着的都是军中那些熟面孔。

一群武夫不讲究,端起酒坛便力拔山兮气盖世,左右摸来摸去没摸着枪杆,嚷嚷着要一齐齐敲杯成曲,击出一首鸿燊开运曲来。

“殿下!你找调儿起这个头!”

“殿下来得迟,该罚酒才是!”

晏少昰仰头灌了三爵酒,大笑着掷了杯,被一群将军七手八脚地推到军鼓前,他也不忸怩,卸下肩甲,捞起鼓槌,沉沉实实地击起鼓来。

“咚,咚,咚,咚!”

鼓声从各坊的哨塔、鼓楼续上长街,满城的鼓乐声便抵着鼓兵的肚腹,壮壮实实冲上了天。

“炎精开运,篤生圣皇。

盛昌御极,远绍虞唐。

河清海晏,物阜民康。

威加夷獠,德被戎羌。”

满城的士子和而歌之,目不识丁的百姓也要亮嗓门嗷两句。

金鼓喧阗,高唱入云,这动静传遍城北寂寥的红墙,盖过城南热闹的全军宴,更是把城东的靡靡之音踩到了尘埃里去。

晏少昰拍着马背击节,心想,这便该是他此朝的“国歌”了。

他骑着马,半醉不醉地在长安城兜了个圈,心里揣着没烧干的火,总不想回自个儿府里捱那冷清去。

便问廿一:“有焰火么?”

主子难得要个东西,没有也得有,影卫很快拉来了一车焰火。

晏少昰站上一个空宅子房顶,把焰火墩儿摆成行列,一簇一簇点起来。红的绿的火花,拖着彩尾冲上了天,嗵嗵嗵,把满城的歌声鼓声都盖过去。

廿一站在后头,揣着他那把老剑乐淘淘地笑。

一车焰火墩子,填药又扎实,一个墩子能突突十几朵烟花,这么一个个放,足足放到了后半夜。

赶车的影卫不明白殿下怎么突然来了放焰火的兴致,困得直打呵欠,泪眼朦胧间看到焰火尾巴坠落的方向,霎时顿悟。

对面正正冲着安业坊。漫天的火树银花,给安业坊绽开一场盛大的焰彩戏。

唐姑娘在京城时,就住那儿。

宫里的大宴设在挹海阁,半个园子在水上。

殿堂不大,四品之下的臣子们在殿外露天吃席,只有受皇上倚重的近臣能升高座坐进殿里,人人一张矮案,伏在白玉阶下。

文帝把前朝与后宫分得很清,中秋、重阳、正月这样的大节典上,永远是君臣同欢,带上寡母、妻妾与儿女同坐一堂,一团和气,歌舞升平;真到了正儿八经的大筵宴,从来只有他一人坐在上边。

授茶、赐酒、分筵食,掌仪官被吩咐得团团转,保管叫得脸的老臣、有才干的新臣、还有此次立了战功的将军,各个都不受冷落。

晏少昰踩着开宴的时辰才从坤宁宫过来。

他是今日的头面,进门后,大臣们一整气氛,各个不吝赞美之词。国丈爷没作声,可夸的是自家外孙,眼里的笑收不住。

酒过三巡后,满殿的文臣露了醉态,说的话渐渐跑了味。

“启禀皇上,边军出师大捷,微臣心中激荡,借这酒兴更是恨不得长啸三声,求皇上恕臣醉了酒,笨嘴拙舌言之无序,且先叫我一吐为快!”

文帝畅快笑道:“爱卿直说便是。”

这文臣一开口,哪里笨嘴拙舌,言辞分明讲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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