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力能扛鼎 第309(2 / 3)
成了一身热火的纯爷们。
叁鹰正揣着满腔感慨欣慰,听着殿下问话,他成心卖关子:“主子自个儿猜嘛,姑娘的新鲜点子多了去了。”
且才进了运动场的门,一行人就被赛场上最热闹的地方攫走了视线,那是障碍独木桥的比赛。
独木桥架得高,离地足有半丈,做得折折弯弯也就算了,上头还有阻路的条条杠杠,过一趟如九九八十一难。桥左右两边的看客还会丢沙包,一旦把参赛者砸下去,就是哄然一片大笑。
唐荼荼脚步轻快,目不斜视,走在她前边五米的选手被砸得掉进了绳网,她也没多瞧一眼,双脚歪成了外八字,飞快错步,稳住下盘,眼看就要到终点了。
桥头以彩绸缠绕,做成了个锦鲤样式的弯拱门,取的是锦鲤跃龙门的吉意。
和光带头起哄:“快砸她下来!快呀!”
桥两畔的沙包陡然凶残了一个度,唐荼荼紧紧抓着锦鲤大尾巴不放,挨了十几个沙包才敢站起来。
她倾出半身,踮脚一够,稳稳地把金杆上的团珠绣球抓进手中,脸上笑容大盛:“和光,愿赌服输吧!”
话才落的一瞬间,唐荼荼全身动作都僵住了,傻了似的,呆呆望着远处走来的那一行人。
夕阳正盛,有两停呼吸的时间,唐荼荼甚至没看清那是谁,只看见一个金辉闪闪的轮廓,炽烈地灼着眼。
可那个身形太熟了,她惦记了千八百遍,去年秋天分别时惦记过,在疫病所隔离时惦记过,盖工场时也惦记过。
着魔似的,天天闭眼睡觉前想一遍:要是仗打完了,二哥该是怎样回来,骑着马还是坐着车?见她头一面会说什么?带回来的礼物是边关的大皮袄子还是咸香牛肉干……
后来不敢惦记了。
边关与京城隔得太远,没了一封封跋山涉水来的信件,断了联络,这人便完完全全与她无关了。要不是叁鹰成天三句话不离打仗、边关、主子爷,时不时勾着她点念想,唐荼荼就要默默刨土把他往回忆里埋了。
可思来想去,她到底没舍得埋。
而眼下,那些大大小小、快乐的不快乐的回忆全翻滚着,要从她心口蹦出来。
盛夏的鸟叫声,蝉鸣声,远远近近的鼓声、呐喊声,都不如唐荼荼这一刻心跳的动静大。满天灿阳像飞瀑一般细如金线,尔后滞流一瞬,欢喜地齐齐向她奔来。
她这关键时刻的一愣神,和光与周围姑娘们大笑:“快砸她下来!”
一时间谁都不讲武德了,几十个沙包朝着唐荼荼腰腿砸,唐荼荼右手没抓稳绣球,左手没抓稳木杆,四仰八叉地从独木桥上掉下来,毫无调整姿势的余地,仰面朝天摔进绳网里,炸起一地棉花絮。
怕绳网断裂摔着人,地底还铺了棉花被子,用的百家布,花里胡哨的,不知哪条缝线露了怯,爆开的棉絮如飞雪。
晏少昰眼睁睁看她摔下去,疾走了两步,惊出一身白毛汗。
看清她们在玩什么后,他才放慢了脚步,忽觉双膝发沉,这最后几步路愣是走出了近乡情怯。
“喔——茶花儿没抓住绣球!快把绣球挂回去,下一个加把劲儿啊!”
周围是好大的哄笑声,唐荼荼踩着绳网深一脚浅一脚地站起来,一瞬不瞬地盯着那头看。
她看了好长好长的一眼,久到周围的大姑娘小媳妇看看这头,又看看那头,嗅着了俊哥哥情妹妹的酸臭味,纷纷窃笑着躲开。不知哪个鬼头鬼脑的,拾起掉下来的绣球就往那头抛。
能空手接白刃的二殿下,一抬手就接了个正着。
唐荼荼分明是想笑的,可嘴角死活不听话,怎样努力也是向下撇,顶了张哭丧脸。
晏少昰在她的哭丧脸里渐渐抬得动脚,极专注地看着这傻姑娘。
她头发是乱的,脑门全是汗,衣裳裤腿沾着灰,爆出来的棉花絮和脸上的汗糊在一块,这重逢一点也不体面。
可他也没多风光。马上行了两日,进城后也没焚香沐浴,仓促换了身衣裳,便马不停蹄地进了镇。
晏少昰眼睛弯成扇面,唤了声:“过来。”
唐荼荼本来都朝着他的方向迈腿了,听到这俩字,硬生生停下,比他更理直气壮地呛回去:“你自己过来!!”
“凭什么我过去呀!你都多久没消息啦!我给你写了十六封信,每半个月写一封,后来你一封都没回过!你让我过去我就过去啊?!”
越嚎越大声。
她一个姑娘家,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哪有这样的道理?
晏少昰笑得弯了腰,自己抬脚走过来,大有山不来就我、我便去就山的洒脱。
走到近前了,伸出一只手,要把她从绳网里拉出来。
唐荼荼瘪了瘪嘴,眼里糊了层朦胧的水,反倒看得更清楚。
那只手不白净了,不是玉一样的葱指了,虎口一条老长的疤,像是针线缝合过的,五指下的粗茧结成了一排豆。
“二哥……”
她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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