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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力能扛鼎 第326(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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噌一下就窜过去了,挑了把看着不新不旧的手铳。

不新,说明有水兵用过,安全性有保障;不旧,不会有年久失修的问题。

她举在手上细瞧。这东西是圆卜隆冬的一个青铜管,底下手持处是个半圆形的把手,形制有点后世枪杆子的意思了,却没有扳机,没有瞄准镜,只有一根弹道,一个药室。

“茶花儿不对,你得先清膛,把膛肚里头的火灰倒干净。”

“好嘞!”唐荼荼跟着别人有样学样,把铳头对着地咔哒咔哒磕几下,磕出里边那点余末。

城里来的姑娘们还在挑火铳,笑嘻嘻喊公孙家的公子过去帮忙,一声一个“景逸哥、景逸哥”地叫着。公孙景逸左边跑了右边跑,忙不迭,碍着那点小心思,还不敢落下茶花儿这边,时不时招呼一声。

“茶花儿,牛角罐要挂在左边腰上,右手端枪,左手填药。炸个鱼填上半肚药就行,舀三匙的量。”

船上水兵朝着海里一把一把地洒饵,诱出一大片鱼脑袋,粼粼闪着光。

“好家伙,天宝鱼!今年我还没尝过这鱼!”

甲板上顿时沸腾起来,军屯子弟们全举起火铳朝着海鱼密集处轰。

这东西长得像枪,声音却更像个大爆竹,“嗵——嗵——嗵”的,短促而后声足,不能连发,打出去一次就得重新填弹填药,威力却不小,海面砰砰砰地炸开一朵朵喷泉,被炸死的、被水流击懵的鱼大片大片浮上水面。

唐荼荼学着他们的姿势,双脚一前一后开立,把铳管架上肩,等着谁忙完了过来手把手教她。

“茶花儿,你瞄鱼啊,你瞄天干什么?”

唐荼荼:“啊?就这么直接打?”

“那还怎么?先给鱼摆个供?”

唐荼荼头回摸这东西,不大敢放,把手绢的两角攥成团塞进耳朵,左边看看,右边看看,看大家端着火铳的姿势都寻常,个儿高的架在脖子上,从船舷上方往外射,个儿矮的就扎个马步,把铳头穿进舷洞里。

没见着统一的射击姿势,也没见有什么讲究。

晏少昰午觉没歇完,被甲板上的动静吵醒了,他来得迟,远远看见这边的架势就锁紧了眉。

一群军屯子弟,大约觉得人人都跟他们一样会玩火铳,填点药、点个火、炸出去噼啪听个响就完事——正儿八经的新兵练火铳都是端根木杆子练架势的,再拆解部件一个一个学,最后才练填药填弹,哪有一上来就摸真家伙的?

这根管子没有扳机,像小型的炮,用火药一瞬间的爆冲力把铁弹送出去。唐荼荼想明白原理,往药室里填了一半火药,用木杵捣了几下捣实,捏了一颗铁蛋丸塞进去,小心地点上火,瞄准海面。

等待的时间有点长,不知是她火信子太长了,还是药填少了,唐荼荼端着铳管如临大敌,却半天没听见响。

“嗵——!”

突地,一声比别人都壮实的砰响炸在她枪头,铁弹射出去的一瞬间,火铳就脱了手,后坐力推得唐荼荼往后趔趄了三步,一屁股坐地上。

铳口噌得窜出一道金红的火蛇,喷射出三米远,成了把喷火|枪,老大一团火在甲板上开着花乱转!

“哎哟嘛玩意儿呀这是?!”

“拿个蹦子怎么还带玩火的啊?”

“浇水,快浇水!灭了它!”

周围的军屯子弟们哎呀哇啦叫着,腿上功夫都利索,为了躲火原地蹦高的、窜上桅杆的、翻筋斗的,活生生变成了一场火舞杂技。

唐荼荼吓懵了,怕烧着人,软着腿爬起来去捡那把火铳。

火铳却被人飞起一脚踢到了船舷边,一盆冷水浇上去。

晏少昰提着她的后襟拎起来,冲着她面堂骂:“打仗的东西,也敢拿在手上玩!想学,跟这群纨绔子儿学?不知道去找我!”

唐荼荼全身都是软的,挂在他手上保持住个站样,这才想起来摸摸自己的脸和手。

晏少昰又喝一声:“没破相,一手灰,别摸了!”

“谁许你们玩火器的?凡私用火器者一件杖八十,各个都是营中尉将不成?”

“船官何在!官兵则例都吃进狗肚子里去了?”

他吼人,比炮声还炸耳,一声一声骂得周围一帮军屯子弟大气不敢喘。

“是我马虎了,哥……”公孙景逸战战兢兢要开口,被晏少昰一眼瞪得闭了气,赶紧把“哥”吞回去。

廿一已经用湿布裹起那把火铳拿过来查看,声调里含着点笑:“姑娘把药捣得太实了,头部太实,尾部松散,尾部的药没燃尽,才窜出了火条子。”

其实是姑娘阴差阳错,填出了另一种样式,名曰“突火|枪”,是以火气先将铁弹突出去伤人,后头又保持一段时间的喷火,在近战中威力颇大。虎贲营中有一项就是专门练这个的。

往火铳里填药可不像打大炮,炮弹多重、打多远,算出火药用量几两几,那是一分不多一分不少——火铳这么个小件火器,填药全凭各人的手感,火药没烧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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