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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力能扛鼎 第351(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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艟息了锣鼓,抄起桨往这头冲。船官急得满脸汗:“大人,少爷!子时到了!”

唐荼荼手脚发麻,咬紧腮帮才控制住自己两条腿往前站。

“过来。”晏少昰唤她。

唐荼荼定了定神,走过去。

“不是想学炮?来,我教你。”

他们有八门威远炮,这炮重一千二百斤,看着小,实则也是结结实实一根沉铁。好在战船上的炮每三月更换一轮,精钢筒箍锃亮,是很好的火器。

廿一嘴张了张,又合上了。

右舷,这是直面海匪、最危险的一侧舷,谁也不知道海匪们造的杂炮能轰多远,会不会一炮过来把姑娘轰成炭。

女人,从来是应该躲在战士后边、藏在角落、下到船舱里提心吊胆等待战果的那一拨人。

可姑娘不是那样的姑娘。殿下站在这儿,廿一又觉得什么都不畏惧了。

他们“廿”字头的影卫当年认主,交出去的就是自己这一条命。而殿下永远不会错。

这铁筒里盛着炮兵急匆匆塞进去的火药,盛着小孩玩意似的礼花弹,炮筒冷得像坚冰,唐荼荼手贴上炮柄,掌心的筋络都被冷得跳了几跳。

可二哥的大掌紧紧包裹着她的手,胸前铠甲贴着她的背,那护心镜本该是冷的,竟有暖意顺着她的背往心口攀。

他这样拢着她,于是唐荼荼也像穿上了铠甲。

有那么一瞬间,唐荼荼想起去年在南苑猎场,二哥教她用床弩的情景。驹光过隙,那日的事犹在目,那日二哥也是下颔抵在她发顶,手把手教她做个战士。

可这一次,她听到身后人低低笑了声。

“今日,要是能完完好好地回了天津,我与你讲一件事,你当应我。”

“什么事?”唐荼荼分了半丝神,他又不再讲了。

晏少昰握着她的手,调整好炮筒仰角与落点,他知道这丫头的心算比谁都快,一道抛物线出来,仅靠目力就能算出大致的落点公式。

他引着唐荼荼后退,抓着她的手点燃火信子,涂了麻油的火线窜进炮身。

“咚——”

这门炮没轰着海匪船的边,花里胡哨的礼花弹没来得及迸开焰火,就一炮炸开了海。

八门炮齐发,卷起滔天的浪,把匪头的艨艟阵搅了个地覆天翻。

正文完

那七八十条海匪船上搭载的不知是什么鸟炮,射程竟比他们的威远炮还短,疲弱地回了十几发炮弹。

两边看着打得轰轰烈烈,海浪滔天,实则没一颗炮弹轰上对方的船。

几十条匪艨艟花了片刻重整队形,竟没有疯狂反扑,反而掉头就逃,只留下一大片船屁股。

“追!别叫他们缓过劲来!”

将士们大喜,船腹里的水员拿捏着挥桨的速度,作出乘胜追击的样。船上炮火不遗余力地轰,别的空着手的水员也重新点燃了火把,轰隆隆地锤起战鼓,保准让对面的匪头摸不清这条船上有多少兵、多少炮,身后还有多少援军。

这一趟有惊无险,直到海匪船一艘艘地隐入浓雾中,海沧船立刻悄无声息地掉了头,水员呼着口令,全努足了劲往天津方向划,逃得利落极了。

“大人,抓着叛贼了!抓着阎罗了!”

一张勾栓网网住几只水鬼,绞着滚轴提上了甲板,里头几只鬼连扯网挣扎的力气都没了。阎罗等人水性再好,也没法铆足劲一口气游出二里地。

在浪头里游泳,不光是体力的飞快消耗,越到后边,越得频频浮上水面唤气,一颗颗脑袋全露在海面。海雾氤氲总有稀薄的地方,一旦露了身形,通通会被官兵提上来。

又一网下去,丛有志几人也被网了上来,各个被海水泡涨了皮,赤身裸体,糊满船身脏臭的淤泥。

两个兵锁着阎罗的肩胛骨,像拖一条皮囊惨白的死鱼,饶是如此,仍怕阎罗暴起伤人,又套了副枷,押着他跪到了官员面前,禀道:“大人们,这瘸腿的跛子游不快,拖累了他们行程,小的们眼尖,一网就捞上来了。”

天津小官们面面相觑,擎等着钦差大人拿主意,却没一个人敢拖着阎罗几个凑过来问,生怕这些反贼污了大人的眼——没看公孙少爷、津门小霸王都蔫吧地瘫坐在椅子上了嘛。

唐荼荼耳膜里的鸣声还没退,搓揉着耳廓问二哥:“这些人,按律该怎么判?”

他这人,职掌刑部多年,每一根头发丝都雕着“法不容情”四个字,音调转冷:“勾结海匪,按律当斩。”

唐荼荼一丝犹豫也无,紧跟着问:“如果我想留他们一命,该走什么章程?”

晏少昰簇起眉锋。

却见这丫头一双眼里灼灼逼人:“留着他们,做海匪的通风耳。我要让海那边的海匪知道,不做匪能活得有多好。”

……不做匪,能活得有多好?

晏少昰听得震然,又被她明眸里的光摄住了神。

他虽贵为王臣,拥着半个省的封邑,却也从未敢讲一句“我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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