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到傲娇妖帝后我又真香了 第159(1 / 2)
他曾经恨先帝,恨命运。
但,最可恨的,明明是他,不是吗?
同时经历人间疾苦,陛下依旧心若琉璃,纯洁无垢,而他,却是怨气盈身,伤人伤己。
是他从不肯从仇恨中走出,看一眼这尚存光与暖的世界。
是他亲手打碎了世间最无暇剔透的琉璃,是他让那样一个光风霁月的人儿粉身碎骨,万劫不复。
陛下是自杀的,为了他的万千子民,献祭生魂。
但……若非他堵死了他所有的路,他又何至于此?
他的陛下,那时……只有一条命可以作为筹码。
他竟逼他如斯……
滴滴血泪滚落,大司徒睁开了眼。
视线里朦胧着一抹猩红,他却无心去管。
他伸出手来,端起第三只琉璃觞。
透明的液体在口腔见流淌,寡淡无味,仿佛这不是酒,而是水。
恍惚之间,他在满眼猩红中看到一双清凌凌的眸子。
那眸子的主人隔着千万年的时光向他投来一瞥,无憎无爱,平淡如水。
却带着几许悲悯,似是在可怜他这个被仇恨愚弄了大半生的可怜虫。
大司徒捂着嘴,却是止不住呜咽。
他宁愿他恨他。
这起码证明他在他心间留下了些许痕迹。
亦或者,让他稍稍减轻一些负罪感。
然而,那双如水的眸是那样平静,又是那样淡然。
仿佛他只是一株草木,而不是害他至深的人。
他曾经恨死了他的淡然,如今却恨死了自己的愚昧。
神明的命批
那双清凌凌的眸消失了,大司徒情不自禁地伸手,想要挽留,却只是徒劳。
惨白的手指穿过空气,暖融融的阳光落在指尖,却只有无尽的寒。
大司徒怔愣着,半晌却又颓然。
世间再无他啊。
眼前又浮现出细碎的画面,是他生平最恨之神。
红衣的神明笑吟吟道:
“渡人不渡己,救民不救国。
身死魂亦去,凡尘不留仙。”
白衣的少年在他的对面,只是笑,并不说话。
然而他的神情却默认了神明给他的命批。
大司徒怔住了。
那是他记忆中未曾有过的画面。
然而他不会认错,那是红衣神明初来乍到的时候。
那时的陛下……才十八岁……
他是多早之前就决定了自己的命呢?十八岁吗?
亦或者……更早?
画面还在继续,红衣神明轻叹:“何苦来哉?”
白衣少年浅笑:“他们是我的子民。”
笑容是清浅的,却是发自内心的,带着缱绻的温柔。
那是大司徒从未见过的。
他一时间呆住了。
原来——陛下是笑过的吗?
在那位没有心的神明面前?
画面翻转,红衣神明容颜依旧,少年却褪去了青涩,更加成熟了几分,成了青年,神情也越发忧郁。
大司徒认得出来,那是陛下身死的前一年,也是红衣神明消失的那一年。
红衣神明爱怜似的抚摸青年消尖的下巴。
“你跟我走吧。这凡尘不值得你如此。”
青年摇头,柔和却坚定。
“不。”
他那般轻易地拒绝了。
仿佛在拒绝一样很平凡的东西,然而,他拒绝的是成神的机会,是永生。
大司徒彻底愣住了。
他竟不知,那位讨厌的神明竟对陛下提出过这样的邀请。
这几乎是没谁能拒绝的诱惑。
然而红衣神明却露出一副了然的神色,似乎对此早有预料。
他有些遗憾地放下摸着青年的手,想了想,又拍拍青年的肩膀,道:“你若是反悔,可随时找我。”
青年笑而不语。
红衣神明并未被青年的堪称无礼的举动激怒,依旧笑意盈盈:
“唔,我知你志向。就这样吧,若你愿意跟我走,我予你无上的荣耀;若你选择留下,我便送你一场盛大的葬礼。”
青年说:“谢谢。”
红衣神明愉悦地眯了眯眼:“我知道你会喜欢的。因为你不想让任何人收殓你的遗体。”
他仿佛笃定了青年会死。
但对这个结果,他并不伤心。
青年只是他遇到的一个足够有趣的人,能赢得他些许耐心和一时的偏爱,却不会赢得他分毫感情。
大司徒再一次感到脊背发寒。
那位神灵没有心。
他一贯是知道的,却未曾想,他没心没肺至此。
然而让他更加心凉的是,他的陛下依旧那么浅淡地笑着:“多谢你。”
一如最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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