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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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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觉得一切都算计妥当,却没想到,变数落在了秦云盏身上——秦云盏居然不想加入鸣鼎剑宗!

一想到当时的状况,柳乘风就咬碎银牙。

一个又丑又穷的乡下小子,凭什么不想加入鸣鼎剑宗!对他的诚心相邀弃若敝履。一整个不识抬举。

“他只是嘴硬罢了一定是!”柳乘风低声自语。

而后,他换了一副悲悯的神色抬起头,对柳吟川道:“爹,我相信云盏只是被蒙在鼓里,如果有人告诉他待在箫下隐居没有前途,他一定会回心转意。”

“怎么,你还想让我收那个不知好歹的小子为徒?我鸣鼎剑宗那么多的弟子,难道缺他一人吗?”柳吟川皱眉道。

“他不是不知好歹,只是见识短浅。”柳乘风的眼角闪过几分与悲悯所不匹配的阴枭:“爹您难道不想看到他狂妄无知的脸上露出后悔的表情吗?”

这话像是戳中了柳吟川的某个点,他眸光微动。

“云盏不知道箫下隐居是个什么地方,如果他知道您煞费苦心其实是为了助他脱离苦海,一定会视您为再生父母,对您言听计从爹,他会成为您的心腹,替您做您想做却不能做的事。”柳乘风循循善诱,意味深长。

“似乎有点儿意思。”柳吟川眯了眯眼,看向黎真,“你,有空去一趟箫下隐,给那小子说说道理,让他做个识时务的俊杰。”

“既要让云盏审时度势看清利弊,也不能让我爹失了格调。”柳乘风叮嘱道。

柳乘风颔首同意。

黎真露出了然的神色,“属下知道该怎么做了,宗主、少宗主放心,我定让秦云盏那小子痛哭流涕、迷途知返。”

第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秦云盏精疲力尽,绛皓潭湍急水声如有催眠之功效,让他沾枕便睡,一夜无梦。

翌日早晨,秦云盏睡了个自然醒,整个人满血復活。他推门而出,仰首观天,恰好看见十几个潇洒飘逸的人影于高空御剑飞过,“咻咻咻”一眨眼就不见了。

这场面不可谓不惊奇玄妙,就像无数第一次看仙侠电视剧的普通人一样,秦云盏发出“哇”的一声惊叹,兴高采烈道:“师兄!!师兄我想学这个!!”

“学什么学?让你卯时起,你怎么不睡过年关?”

这不是没闹钟,生物钟又不靠谱嘛。

随着师云琢没好气的责备,秦云盏眼前一白,正好罩住他的脸,他伸手扒拉了两下,重见天光,怀中是一件干净道袍。

“给我的?”秦云盏诧异道。

“师尊旧物,我浆洗过了。”师云琢说:“抓紧换上,叫花子似的成何体统?”

“叫花子怎啦,你看不起叫花子么?”秦云盏道。

“我并非看不起叫花子,只是看不起非是叫花子却非要装成叫花子的人。”师云琢吐字清晰。

这都什么绕口令!

得,他就不该抬这个杠!

秦云盏撇撇嘴,转身进屋换衣服。

晚上还没感觉,大白天的阳光普照,他才发现自己确实是形容邋遢,短衫上又是泥又是汗,都结了块,后面还破成一缕一缕的,他昨日没洗澡居然也就这么睡过去了!难怪师云琢对他如避蛇蝎。

用这辈子最快的速度洗漱更衣,秦云盏重新回到师云琢跟前,少年边走边给自己束了个高马尾,一袭素色道袍衬的劲腰纤瘦,双腿直长。

师云琢的表情终于没那么嫌弃了。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湘妃林。

秦云盏从后面打量师云琢,他金尊玉贵的师兄兄玉带道冠,广袖纱袍,金边眼镜的镂花熠熠闪烁,那么挺拔,那么俊美出尘。

——很难想象居然连夜给他洗出了一件袍子。

秦云盏这张嘴惯是耐不住寂寞。

“师兄,这袍子合身,舒坦,一点儿都不像是旧的!”他叭叭道:“穿在我身,暖在我心!还让我想到了两句诗!”顿了顿,“你知道是什么诗吗?”

“什么诗?”师云琢的声音听起来死气沉沉,了无波澜,显然是被他烦的不行了,纡尊降贵的捧个场。

秦云盏声情并茂,“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

师云琢抬手就是一个默诀。

接下来的一段路程,二人相安无事。

-

小潼峰上的寿云学宫是一处旧时学宫,如今早已不作为学堂使用,而是用来存放弟子们的个人文牒,处理相关事务。

开蒙大典虽说是师徒双向选择,但也不乏有人事后反悔,亦或是有人直接第一天就把腰牌丢了,就不得不去寿云学宫补办重办,故而门槛踏破,人声鼎沸。

这一路上,师云琢的耳朵根子就没清净过,身后的秦云盏俨然是个新晋的风云人物,来往众人都要朝他看上一眼,再嘀咕上几句。

没一句好话。

师云琢耳力卓越,听得眉头一蹙再蹙。

他并非是听信一面之词的人,所以对秦云盏的好坏尚不置一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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