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 / 2)
心里闪过一丝类似怜悯的情感,裴煜沉默地接过两元钱,在几百米远的地方发现了一台自助饮料贩卖机,匆匆买了一瓶水返回,递给了大叔。
大叔“吨吨”地喝着水,中途还呛了一下,眼睛还在偷偷瞄他的小笼包。
送佛送到西,好人做到底。
热腾腾的小笼包被裴煜大方(肉疼)地送给了流浪汉大叔。
“陆总,陆总,”精英打扮的年轻男子站在一旁,战战兢兢地唤着自家老板,“会议要开始了。”
坐在老板椅上的男人五官深邃,容颜俊美,即使睡着了气势也不容小觑。
陆琰行忽然睁开眼。
他瞳孔颜色比一般人都要淡,一向不露任何情绪的脸上此刻却有些迷茫。
他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里发生过的事情淋漓破碎,无比真实又陌生。
陆琰行捂着心口的位置 ,无意识地念出了那个名字:
“裴煜。”
那个被他护在身后的小孩,在梦里长高了一点,瘦了很多。
还背着他染上了陋习。
(此处为回忆)
印象深刻的是一个露寒霜重的深秋夜晚。
陆琰行翻开私人手机,里面隻存着一个电话号码。
而来自那个号码的最新一条短信已经是三个月前发出的了。
他搞不懂,为什么裴煜要和他闹别扭。
陆琰行让司机掉转方向,报了裴煜公寓的地址。
裴煜身上隻套了一件薄薄的黑色卫衣,眉眼微凉,嗓音听上去有些哑:
“你怎么来了?”
陆琰行还没进门就闻到一股呛鼻的烟味。
“你跟别人住在一起?”
裴煜表情有些古怪:
“没。”
茶几上的烟灰缸里还有一截闪着火星的烟头。
破案了,小孩儿都会装大人抽烟了。
刚参加完晚宴,穿着一身高定西装格外一丝不苟的陆琰行和裴煜杂乱无章的单身公寓格格不入。
裴煜正在泡茶,神情疲倦,握着茶壶的手在细微地颤抖。
在来的路上打了长长一篇腹稿的陆琰行也不说话了,他安静地坐在被各种私人衣物包围的沙发上,用眼睛去勾勒笼罩在温馨灯光下裴煜的身影。
或许这才是他来找裴煜的真正目的。
榻榻米上的电脑大剌剌地敞开门户,看得出主人对他没有半点戒心,又或者只是单纯的粗心。
陆琰行扫了一眼,一下子就明白了裴煜现在的状态是什么导致的。
“s和我们有过接触,我可以把资料给你。”
想着赶紧应付了事的裴煜往陆琰行手上塞了一杯茶,困倦地窝进沙发一侧:
“没必要,他们…似乎是衝着我个人来的,大不了鱼死网破,你就不必费心了。”
裴煜单手撑着额头,阴影垂落在他长长的睫毛下,陆琰行的手不自觉地伸了出去。
“太晚了,我要休息了,陆总您慢走我就不送了。”
陆琰行的手在半空中一顿,最终还是没能伸过去。
他站起身,从高处把裴煜整个蜷缩的身体收入眼底。
裴煜的脸枕在沙发的靠背上,双眼紧闭。
那是他的小王子,是他守护的珍宝。
以前裴煜主动靠近他时,陆琰行想的是要怎样哄他开心;但现在,每次见到裴煜陆琰行隻想把他攥紧,最好相拥到两人都失去呼吸为止。
或许是为了惩罚这样无知又卑劣的他,梦里的最后一幕停留在他怀里抱着的骨灰盒。
裴煜生前看上去就没多少两肉,死了以后连骨灰都那么轻。
恍惚间他看到小时候瘦弱矮小的裴煜站在他面前,紧张地牵着他的衣角,灿若星辰的眼睛一眨不眨地对上他:
“爸爸妈妈说他们不要笨小孩,所以我现在是没有家人的小孩了。”
“我会迭被子,洗袜子,还会考第二名。”
“哥哥,你要成为我的家人吗?”
(回忆结束)
“陆总!”
王一槐的一声低呼把明显惘住了的陆琰行唤回了现实。
顺着特助担忧的目光,陆琰行看向自己不知何时紧握的双拳,指甲嵌进血肉的刺痛跟他刚才所感受到的那种陌生情感比起来不值一提。
“不用处理,先开会,”鲜血顺着指尖滴落在地板,陆琰行平生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知到了自己的情绪。
“把明天下午的会议排到今天晚上,尽快回国。”
刚刚上任不到一个月的王一槐欲哭无泪,他还不想这么早就直面底下那些脾气一个比一个暴的老总啊!
大课间,早餐没吃饱的裴煜趴在桌上成了半死状态。
他从小就这个毛病,午餐和晚餐都可以不吃,只有早餐是他的生命之源。
“裴煜,裴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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