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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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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云逐思来想去终于想通了一些。其实,就当彼此的陌生人也挺好。萍水相逢,缘聚缘散。这样他不必承担暗恋败露的后果,不必面对是非善恶的评判。日益衰败的身体,和几个月之后的生死难料手术也不会成为姜浔的牵绊和负担。

所以无论如何,这段时间,他绝对不能在姜浔面前露出破绽。

在陌生的床铺上反反覆复醒来,再反反覆复地催眠自己。紧张和忐忑操控了田云逐,让他把一晚上的时间都用来在梦境和现实间反覆跳横。漠河的夜晚再漫长,也根本不足以缓解亢奋过后来势汹汹的虚乏。

所以,第二天醒来就觉得有些头晕。

田云逐强打精神收拾妥当,早早下楼吃过早餐,坐在大厅的沙发上等着姜浔过来。

看了看表,时间才不到早上八点。

他犹豫着要不要给姜浔发个微信,又下意识地害怕自己一味地打扰会让姜浔觉得厌烦。于是深吸了一口气,压抑内心的躁动,隻把手机倒扣在一边。仰头靠在沙发背上闭目养神,田云逐努力让自己在没有姜浔消息的时候看起来足够坦然。

其实也没什么好问的。

姜浔说了会过来接他,他就隻管在这里安静地等,好好地等。

这样才对。

他一定能等到他的。

等待

姜浔坐在医院走廊里冷冰冰的铁质长椅上。看着一群实习生簇拥着主治医生,呼啦啦涌进姜永济所在的那间病房。

并不宽敞的空间里很快响起了一板一眼的讨论声,偶尔夹杂着几句言简意赅的指导说明。那些声音此起彼伏,却并不嘈杂。姜浔的目光一一扫过那些年轻的脸庞,他们非常专注。那种与年龄极不相称的严肃孤傲,让姜浔觉得熟悉又很遥远。

意识到自己的走神儿,姜浔用手掌按压了几下眉心。然后将一打花花绿绿的纸张,甩手扔在了一旁闲置的椅子上。那些被他攥得乱糟糟的收据,挂号单,缴费单,ct报告,还有潦草到无从辨认的病例,热闹地铺散开来,却没有牵动任何视线。

不一会儿,医生们鱼贯而出。

“姜永济的家属是哪位?”

“我。”

夭夭

姜浔站起来,逆着光,夹杂着烟草味的冷冽的气息从他身上迅速扩散到周围的空气里。仅凭一个居高临下的侧脸,就让周围年轻的视线从冷漠迅速转变成了惊艳。

“哦,是你啊……那个,患者脑震荡,还有轻微软组织挫伤。好在不算特别严重,先住院观察三天吧,住院手续办好了吗?”

年轻的女医生刻意调整了一下说话的音色和节奏,延长了对话的时间。姜浔听完却只是礼貌地点点头,一言不发地同她擦肩而过。

姜浔走进病房,双手揣在兜里,沉默地站在病床前。折腾许久的姜永济挂着吊瓶睡得很熟。姜浔看了一会儿,才把暗暗摩挲许久的手机掏出来看了看时间:

上午十点十三分。

“今天有急事,暂时过不去了,别等我。”

他一个小时前匆忙给田云逐发的这条微信,到现在一直没有收到任何回復。

姜浔攥着手机重新回到走廊里,他没再坐下去,而是大步走开,想找地方把愈演愈烈的烟瘾解决掉。走廊里有病患推着输液架迎面走来, 步履迟缓,却是一个很年轻的男孩子。隔着两步的距离,姜浔注意到他脸上青白的病气。

他的眼前突然闪过田云逐在他汽车后座睡着的样子,还有他脚步虚浮地从洗手间走出来的样子。那些时候的田云逐,有着几乎同眼前这个男孩儿一样苍白的脸色。

姜浔停下脚步,侧身等男孩而儿从他身边慢慢经过。然后拿起手机,鬼使神差地把电话给田云逐拨了过去。

铃声持续了很久,无人接听。

青天白日的,姜浔觉得沿着自己背后,一节一节的脊椎,逐渐爬升出一股寒意。刚刚还难以忍受的烟瘾,也被这寒意强势压製住了大半。他用手指拢了拢衣领,快步穿过嘈杂起来的过道。然后已惊人的效率说服护士暂时帮忙照看姜永济,一个人匆忙下了楼。

二手皮卡这一次发动得相当顺利。姜浔叼了一根烟放进嘴里,顾不上点着。双手稳稳控制着方向盘,驱车朝青年旅舍全速开去。

闯进旅舍大门,姜浔一眼就看见田云逐远远地坐在沙发上。距离两人约定好的时间,至少已经过去了两个小时,他竟然还在这里傻傻地等?

姜浔微不可闻地叹出压在胸口的浊气。他能感觉到,最近在面对田云逐时,那种无力感还有难以言喻的挫败烦闷,出现得越来越频繁,也越来越明显了。这家伙看起来乖觉,结果有的是让人担心的本事。

姜浔捏了捏手指,朝他走过去。走到跟前才看出来,田云逐竟然靠在沙发上睡着了。他的手机就那么大大咧咧放在身前的玻璃茶几上。

他的头微微仰在靠背上,额前的发丝垂向一边,露出光洁的额头。自然翘起的睫毛在他柔和的五官上,打出了两片小小的暗影,更显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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