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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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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浔口中的怕不怕这三个字,听起来好像是一句玩笑。可是田云逐看到他的唇线压得很低,深灰色的眼眸中也没有半点笑意。

田云逐摇摇头,任谁都可以轻易看穿他的坦诚。更何况在姜浔面前,他总是做不到掩饰情绪,单纯傻气到让人暗暗心惊。

姜浔口中的急事,前因后果他已经猜出了大概,更加没有办法置身度外。

“你还得去医院照顾病人吧?浔哥,我可以在家帮忙照看奶奶。简单点儿的饭菜什么的我都会做,你尽管放心去忙你的。”

“白天有我,用不着你,随便你去哪儿,去做什么。要是你决定住下,只需要晚上帮我留意一下奶奶。这两天晚上我去医院陪床,回不来。”

“好,没问题。”

“那合同的事咱们就此两清。一个星期的时间,随你吃,随你住,不用给钱,也不涉及违约金之类的事情。”

“知道了,就按你说的这样吧。

浔哥,谢谢你……”

姜浔转身打开老旧的房门,似是没有听到他说了什么,只是侧开身子,让出通路,对他说道:

“走,进去吧。”

屋里面积不大,装潢老旧,光线却很充足。经年的木製家具沐浴着一天中劲头最足的阳光,色彩润泽,很有几分家的温馨明媚模样。

听到动静,姜奶奶的隔着阳光转头看向他们。依旧是令田云逐倍感亲切的面孔,老人家的目光却没有了初见时的慈祥,而是蒙着一层令人心酸的迷茫和陌生。一夜之间,时间仿佛在她的脸上疯狂流逝,让她看起来苍老了好几岁。

田云逐感到一阵难过,还是忍住了没有回头去看姜浔的表情。

“奶奶,您好。”

姜奶奶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

“哎,你是,是浔子带回来的同学吧?浔子回来了?”

同学这个词让田云逐呼吸一滞。漠河的大雪掩盖了他的过去,他是姜浔大学同学这件事一直是他无人可以倾诉的秘密。现在就这样毫无预兆,突兀又轻易地在姜浔面前被点破了。

他会有所察觉吗?

田云逐再一次真切体会到了潜伏于紧张之下,蠢蠢欲动隐隐希冀。

姜浔看了一眼突然站住不动的田云逐,把他身上的包拉下来,示意他脱掉外套,一边神态自若地同姜奶奶搭着话,

“嗯,是我同学。他家里出了点事儿,先在咱家住几天。”

“哦,没事儿,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浔子呐,你可得好好照顾人家。”

“嗯,我知道。您先歇着,我带他去卧室看看。”

“走吧。”

两人前后脚进了小公寓的次卧。姜浔把包仍在一旁的书桌上,看了看依然有些呆愣的田云逐,反手关上了小卧室的房门。

次卧的空间更小,除了一张一米五的床,还勉强挤着一个衣柜,一个书桌。

所以,田云逐很快被姜浔逼到了角落里,听到他居高临下地问:

“怎么,这就吓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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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云逐,你这就吓着了?

模仿着姜浔的语气,田云逐也在心里对自己重复了一遍这个问题。

最底层,小市民,挣扎……如果说从姜浔口中说出的这一个个字眼带给他的是火辣辣的痛,那股难受的劲头却只是停留在肌肤表层。那么当他义无反顾踏进这间老旧狭小的公寓,对上姜奶奶混浊迷蒙的眼睛,痛感才开始真正地渗入肌理,他才开始懂得姜浔一字一句的真正含义。

假如当初那个难能可贵的保研名额没有被他一手浪费掉,最终的一纸通知上仍然写着姜浔这个名字。如果当初姜浔顺利留京深造,审时度势,崭露头角,那么一切的一切,跟现在又会有多大的不同呢?

田云逐找不到答案,也不敢再继续往下深想,只是本能地逃避姜浔那双仿佛能够洞穿人心的灰色眼睛。

更何况他的一隻眼睛现在还充着血,让那分辨不清情绪的凝视蒙着一层凶光。那样子像是不光要把田云逐看个透彻,更要将他抽筋剥骨,吃抹得干干净净。

“田云逐,说话。”

姜浔的语气比他想象的更冷,是房间里劲头过足的暖气也没办法驯化的那种冷。

田云逐的小腿抵住了什么坚硬的东西,让他退无可退,隻好老老实实回答,

“我没有,是因为看到姜奶奶她……”

不知道是不是太过紧张造成的错觉,一提到姜奶奶,他看到一向强势的姜浔眼底闪过一瞬的无措和消沉。

不过姜浔没给他更多续探究的机会,很快整理掉了多余的情绪,依旧用比例完美的身体和无可撼动的气场将他逼得死死的。

“奶奶一犯糊涂就以为我还在上高中。遇到这种情况,你就听着,她说什么你都别往心里去,顺着她就好。”

田云逐轻飘飘地嗯了一声。心如芒刺的感觉,让这句回答听起来更像是一声难过的叹息。这种难过既是因为姜奶奶,也是因为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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