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 / 2)
田云逐想到,除了第一次在漠河遇到他的那个晚上,姜浔好像很少当着他的面抽烟的。
安静地吞吐了一会儿,姜浔才重新继续刚才的话题。
“你住你的,不用在意他。”
田云逐裹紧外套,轻轻点了点头。他完全无意探究姜浔家的隐私,只是隐隐觉得这两年,在姜浔身上疯狂滋长的那种越发沉郁的气质,应该与此脱不了干系。虽然这种气质对于他的魅力是一种加成,落在田云逐眼里还是会演变成心疼,还有胸口像压了块儿石头似的窒息。
“行了,上车吧。”
姜浔走到垃圾桶跟前扔掉烟头,又折返回来给田云逐打开了副驾驶的门。
趁姜浔开车之前,田云逐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自以为不错的提议。
“浔哥,明天出院需不需要我去给你帮忙?
出院的话应该挺麻烦的,除了要照看病人,还有很多手续要办,还有很多东西要拿。我觉得,还是人手多一点比较方便。
这几年别的方面我没什么长进,就是对医院这些事情熟得不能再熟。
我去了,说不定可以给你搭把手。”
田云逐这两年没少住院,最近的一次甚至住了大半年才得以回家修养。一来二去的,自然对于医院那些繁琐的手续流程之类的了然于心。
话一出口,田云逐心里咯噔一下!
真的是言多必失,言多必失!他反应得太过了!为什么要说这些?为什么他会对医院的事情这么熟悉。如果姜浔问起来,怕是很难不露出什么破绽。
田云逐用手掌搓了搓膝盖,像待宰的羔羊一样绷直身体,心里不停地暗示自己,试图让剧烈的心跳平静下来。
就算生病的事被姜浔发觉了又能怎样呢?出于对病患的怜悯,他对自己的态度可能会更好一些?
如果是毫不相干的人,不论对方是健康还是重病,都无关紧要,无法共情吧?他们能给与的,最多也就只有同情和怜悯。
同情和怜悯?
田云逐不敢继续往下想了。他这辈子最大的奢求,也不过是和姜浔平静相处这为数不多的几个日子。如果在姜浔为自己短暂停留的目光里,自己的样子只剩下可怜和狼狈……田云逐痛苦地闭了闭眼睛,连眼皮都在痉挛似的发着抖。
姜浔侧头看向他,眼睛微微眯着,目光比以往更深。虽然只有短短的一瞬,田云逐却被那凌厉目光紧紧缚住,动弹不得。
真要对抗姜浔,他连一丝一毫胜算都没有。如果姜浔铁了心追问,他势必会将一切和盘托出,然后仓皇地从他身边彻底逃开……
然而,姜浔什么都没有问。
不仅没有问,还答应了他那个傻得可以,不经大脑的提议。
“好。明天跟我去医院。”
作者有话说:
我来啦!
照片
下午一点刚过,姜浔将车停在自家的公寓楼下。田云逐拎着打包好的餐盒一个人下了车。
午后的天气瞬息万变。恰巧穿透阴霾的一缕光线,在昏暗的底色下温柔清亮。风又把田云逐额前的刘海高高扬起。于是那张少年气息依旧浓郁的脸,完全暴露在了姜浔的视野中。隔着车窗玻璃,田云逐看不到姜浔,却依旧转向他的方向。那双轮廓好看的眼睛没有任何表示,但姜浔已经察觉出在那刻意伪装的平静中,流露着怎样的不舍。
因为两手都拎了东西,不方便挥手告别,田云逐站在车旁没动,准备目送姜浔开车离开。
结果姜浔也没动,反而把副驾驶的车窗降了下来。田云逐以为他有话要说,不自觉弯腰过去,把脸凑近了一些。
车里的热气,大着胆子从扩大的缝隙溜出来。遇上铺天盖地的冷,猛然液化成了一缕缕冷白的水雾。它们纠缠住田云逐近在咫尺的脸,模糊了他的苍白和消瘦,也模糊了他带着笑意的清秀眉眼。
“站着干什么?上去,外边冷。”
姜浔清冷的声线,不受两人之间急剧变化着的空气的阻隔,很快衝散了这一刻朦胧的美感。
“嗯。”
有时候,习以为常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它可以让人变得麻木不仁或是逆来顺受。田云逐却觉得自己在姜浔一贯的冷酷中,忽然福灵心至。就像学会了在玻璃渣里找糖吃的孩子,学会了仔细揣摩隐藏在姜浔每一次极为简短的回应中的关心和温度。
有点吃力,但是他乐此不疲。
“浔哥,你晚上还回来吃饭吗?”
“晚上?”
姜浔答非所问,并且稍稍拉长了语调。田云逐的心跳就随着他略微上扬的尾音,加快了不止一倍。
田云逐觉得他是故意的。因为当他歪着头,瞪大眼睛,留心去看姜浔隐藏在车厢里的表情。发现他的嘴角似乎也随着上扬的尾音,以一种非常微妙的弧度狡黠上翘了一下。
田云逐心念一动,凝神再看,那微笑就像是一个错觉,转瞬随水雾一同消散了。
“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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