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1 / 2)
浔哥是怎么找到他的?又是什么时候发现他不见了?
他有没有顺利唱完所有的歌?
被庇护在弥漫着心安与温暖的狭小空间里,脑子里又塞了满满的疑问,让田云逐顾不上理会渗透四肢百骸的病痛,甚至一下恢復了不少精神。
“浔哥?”
“浔哥……”
嗓子火辣辣地疼,身上也没有一点儿力气,田云逐一连喊了两次都没能发出声音。不同寻常的车速,和姜浔更胜以往的沉默严肃,让田云逐乖觉地冷静下来,索性继续挺尸般地躺着积蓄体力。
发觉身上盖的是姜浔的外套,他把脸往里面缩了缩,深深地吸气,想努力多汲取一些姜浔的气息。那种气息和他这个人一样独特,前调带着远山和野风的清凛,混合着一丝烟草味儿,随即占据主导的却又是温暖和熨帖人心的余韵。
“醒了?”
田云逐吓了一跳,没想到自己只是稍稍改变了呼吸的频率,就能被姜浔立即察觉到。
他点点头,咬紧牙关尝试着坐起来,又立刻被姜浔出声阻止了。
“躺着别动,坚持一会儿,医院很快就到。”
“医院?!”
田云逐总算扯着干涩的嗓子喊出了声音。他再也顾不上其他,到底还是挣扎着坐了起来,喘息着,斜斜倚在椅背上。
“浔哥!不用去医院,不用去医院!我好多了,真的不用去医院……”
田云逐的声音明显带上了慌乱。他紧紧搂着姜浔的外套,发尾汗湿,漂亮的眼尾因为发烧潮湿泛红,显得格外可怜。
可姜浔背对着他,不出声,不减速,甚至连看都没看他一眼。
田云逐没有办法,脸上的惊慌,无助,近乎演变成了惨白的哀求。就算明知道姜浔看不见,仍然用生病后格外明显的双眼皮和缺乏血色的唇堆出一个讨好的笑,
“浔哥,求你了!”
“求你,别送我去医院。”
姜浔瞥了一眼后视镜,终于开口了。可是田云逐没想到,他的声音竟然也是哑的,根本比自己好不到哪儿去。
“为什么不去?”
姜浔的喉头剧烈滚动,不得已停顿了一瞬,但是他根本没打算给田云逐任何回应的时间。
“田云逐,你不是难受也宁愿自己忍着不肯说一句吗?一个人躲在那个鬼地方,烧得不省人事?!既然你自己不愿意说,就让医生替你去说吧!”
“浔哥,对不起。我以为,我以为躺那儿休息一会儿就能好的。”
“你以为?田云逐,你整天都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好,你不愿意说,我也管不着!
但是在你满脑子自以为是里面,可不可以稍微替别人考虑一下,替我考虑一下?”
姜浔的声音带着愠怒,像刀尖刺穿田云逐的耳膜,带来一瞬间颤栗般的疼痛。
田云逐忽然觉得委屈得不行,刻意维持的表情一下子垮了下去。他的脑子里确实装不下很多东西,因为那里面满满当当塞的全是姜浔一个人的影子。
借由这来势汹汹的不甘和委屈,田云逐口不择言,很不知死活地回了一句:
“你这么在意,是因为合同吗?
虽然嘴上说不再去管什么合同了,但毕竟我们都签了字盖了章。你担心合同期间,我出了什么问题,自己也脱不了干系?
你放心,不管我怎么样,都不会赖上你的。
所以,别去医院,算我求你了。”
这些话一出口,姜浔失去外套遮掩的背部,肌肉隆起,猛兽一般肉眼可见地绷起了危险的弧度。
只听啪的一声,姜浔狠狠打着打火机。火苗剧烈摇摆着无限接近嘴角叼着的那根烟,虽然近在咫尺,却怎么都没有办法点燃它。姜浔扔掉打火机,猛打方向,将车停在了马路边上。
尖锐的刹车声停息之后,车里的空气近乎凝滞。只听得到姜浔已经乱掉的呼吸,还有田云逐格外病态的低低喘息。
“合同?!”
姜浔回过头来,烟灰色的瞳孔盛着黑暗和怒意,像海洋深处阴森恐怖的巨大蓝洞。
“你真的以为是因为合同?
田云逐,你摸着自己的良心告诉我。事到如今,你真的以为所有的这些,还有我现在这幅样子……
你真的以为我这样都是因为你那一文不值的该死的合同?”
“浔哥!你别这样……”
姜浔的目光让田云逐感到疼痛和恐惧,他说出口的一字一句更是要将他抽筋剥骨,将他肚子里揣着的秘密翻出来公之于众。他无法思考,不敢想姜浔的话到底意味着什么。植根于巨大恐惧的本能,或者说是出于自我保护的第六感,让他无论如何也不敢继续再听下去……
事情为什么被他搞成了这种境地?
田云逐惊恐得睁大眼睛,睫毛颤了颤,眼角突然滚出一大颗烫人的热泪。
作者有话说:
盼着大家的评论!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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