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1 / 2)
如果不喜欢北京,也可以去别的城市,别的国家。但是至少要待在属于他的圈子里,被人看着,护着。就算面临着风险巨大的手术,也可以请最好的医生,住最好的医院医院,求几分稳妥和心安。
姜浔唯独不能忍受他留在这里。害怕他窝在这个阳光稀缺,在地图上都难觅踪迹的偏远小城,喝风饮雪。害怕他连病了,都得不到最好的救治。
他给了他一次又一次机会,给了他佯装陌生的冷漠,就是希望他能知难而退。
姜浔在田云逐眼里的伤心和落寞中坚持着。一边跟他一起倒数着日子,一边心软动摇,一边靠近,一边挣扎。因为他以为等他任性够了,又伤透了心,就能清醒过来。
到那时,漠河的雪下得再大,他也能看着他全须全尾离开的背影斩断牵挂。
作者有话说:
下章,最多下下章会甜~
定心
随着姜浔的离开,冷冽的气息在纠缠不清的空气里迅速抽离。
田云逐的故作镇静,强颜欢笑,也已经到达极限了。
姜浔一走出去,他就飞快地转过身,背对了房门,把大半张脸深陷在蓬松的枕头里。软软的刘海垂下来,遮住了他脸上在这一瞬间几乎崩坏的温柔和坚定。
姜浔抱他上来的动作很轻柔,为他盖上的被子也很暖,可是田云逐仍旧被难以名状的难过包裹着。以至于在姜浔已经离开,走远之后,在田云逐闭紧的双眼中,难以消弭的残影依然清晰到可怕。
他仍能看到姜浔那双情绪翻涌的眼睛,听到他沉声脱口而出的那些质问。它们在他心臟上留下了很多道口子。那些伤口,在谁也看不见的地方,一边疼痛,一边弥合。
姜浔为他做了这么多,为他考虑了那么多,他自己却没办法做到坦诚。
他生病了,生了一种顽固又凶险的病。
至少这句话,他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
纠缠多年的病气,是爬进身体里的蛊虫,啃食田云逐的精气和气血,让他在乖巧漂亮的皮囊之下,散发出行将就木的萎靡。他能嗅到从自己身体里散发出的那种危险的味道,提醒他每捱过一天,就离着枯竭更近了一步。
他怕一开口,不幸就会从他这层败坏的壳子里渗透出来,扩散进姜浔平静的生活里。
纷乱的想法,情绪,耗费了太多的心力,朝着相反的两个极端撕扯着田云逐,让他身体沉重,精神又极度亢奋。
田云逐靠着努力捕捉周围的响动,保持清醒。在姜浔回来之前,他不允许自己再一次陷入混沌。
他觉得自己坚持了很久,渐渐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耗尽了,才重新等到了姜浔。
姜浔带着一身冰凉的潮气走回来。
修长的双腿,径直朝田云逐走过来时,铿锵有力。四周的混浊与沉闷被强势衝散开来。姜浔俯身将田云逐背对着自己的瘦削身体扳正,将充盈,丰沛的氧气猛地灌进他的鼻腔和肺腑。
田云逐惊厥地睁开眼睛,盯着姜浔近在咫尺的冷峻眉眼,忍不住干咳了几声。他悄悄用手摸上心臟的位置,那里怦然巨响,闷闷作痛,但精神立刻振奋了许多。
比起他初到漠河的时候,姜浔的头髮长长了一些。被凉水浸湿的那些发茬,微微向下垂着,给他线条冷硬的面庞添了一些细微的弧度。未干的水渍模糊了他脸上的表情,虽然他的力道和动作依旧霸道强势,田云逐还是直觉碰触到了姜浔这一刻的柔软和平和。
所以,就算猜不透姜浔去而又返,放下所有防备靠他这么近的意图,田云逐还是乖乖地在他身下躺着没动。
“我不会再让自己后悔了。”
姜浔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就像他伸手撩开田云逐的刘海,将手掌覆盖在他的额头上的动作一样,非常突然。
出其不意的身体接触让田云逐忘记了呼吸的频率,忘了探究刚刚那句话背后的深意,像一条突然被打捞上岸,紧张到僵死的鱼。用力张着嘴巴,却吐不出半点儿生息。
“怕什么,看看你还烧不烧。”
姜浔闭了闭眼,让习惯性拧得过紧的眉头舒展一些。
这是渴盼已久的亲昵,田云逐却紧张、悸动得快要死掉了。又觉得自己恍惚化成了一棵被风干已久的种子,突然从僵硬的后背滋生出根须,穿透柔软的,坚硬的,重重阻碍,深植进土壤里。只需春风一吹,就会在姜浔面前开出花来。
姜浔的手心很凉,却迅速在田云逐细腻的肌肤上点燃了一捧火。火焰滋滋作响,让他们紧紧相贴的那一小块儿皮肉彻底失去了原本的温度。
“我去拿温度计。”
姜浔像刚才突然伸手那样,又突然把手松开。田云逐终于胆大了一点,目光追着他的侧脸。在他转身之前,只看到了一条抿紧的唇线。
好在寻找温度计并没有花费姜浔太长的时间。姜浔拿了一个老式的水银温度计回来,他把金属那一端放在掌心里捂了一会儿,确认好起始温度,才把它交给田云逐。
田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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