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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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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云逐耳畔不禁响起几句熟悉的旋律:

“天空依然阴霾依然有鸽子在飞翔,

谁来证明那些没有墓碑的爱情和生命,

雪依然在下,

那村庄依然安详”

忧郁的旋律和歌词,都带着灰暗的色调。这是田云逐对白桦林先入为主的刻板印象,是朴树用那首名为白桦林的歌深植在他脑海里的。

可是现在,他的四周却是一片明静。空气中涌动着林间特有的清润,天很蓝,雪很白,树林密集又笔直。还有他们两人踩在积雪上,脚步声错落有致。田云逐渐渐莫名地开心起来,有点儿绷不住地想笑。

他想起之前看到过的一句话:不管一段感情的结尾怎样悲惨唏嘘,爱情本身总是让人开心的。

生命和爱情或许都没有办法得到永恆,但是它们会在这片白桦林里忘我生长。

这片森林是白桦们心无旁骛肆意生长的乐园,它们笔直地向上生长,同时也努力地朝四周扩展范围。纵横延伸,不设边界。

原本非常容易疲乏的身体,被病痛吞噬掉大半精气神儿的身体,不知不觉也被注入了过量的活力。田云逐把口罩摘了,畅快地大口呼吸着被冰镇过的空气。觉得自己像脱胎换骨一样,轻盈健康,不知什么时候反超到了姜浔的前面。

姜浔双手插兜儿,看着他踩着积雪深一步浅一步地往前面走。虽然被自己里三层外三层地裹了,连气息的吞吐都显得绵长沉重。可是田云逐偶尔转头看过来的时候,神情振奋,大眼睛里面有莹莹的水光。因低温几乎瞬间成霜的哈气之下,田云逐的嘴角始终挂着亢奋的弧度。他好像感觉不到累,也感觉不到冷,忽然生出使不完的力气,能沿着这条路一直走到尽头。

姜浔一个人停了下来,没有出声惊扰田云逐。

他背靠着一棵老树,点燃了一根烟。

灰色的烟雾似乎也被树木狠命向上生长的劲头感染了,很快加入白桦的行列,径直而上,没入青空。

直到田云逐傻傻向前的背影走得有些太远了,越来越紧地牵扯到他的某根神经,姜浔才把烟头按熄在积雪里,开口喊住了他:

“田云逐!”

田云逐远远地回过头,起初有些吃惊他们之间的距离,很快又乐观起来,笑着使劲儿地朝他挥了挥手。

“什么?”

姜浔的目光立刻变得柔和起来:

“累了,歇会儿再走。你别动,在哪儿等我。”

姜浔大步赶到田云逐身边,低头把他帽子上落的雪都拍掉。

“浔哥,你怎么没跟上来?”

“想看看你瞎走到什么时候。这地方有那么好?”

“嗯,特别好。”

不知道为什么,田云逐笑得越开心,姜浔心里越是难以遏製地涌起心疼和难过。

他弯下腰,选了一块儿平整的栈道,借机避开田云逐开心得太过用力的一张脸。

姜浔清理掉栈道上面的积雪,然后把手套摘下来铺在路面上,示意田云逐跟他一起曲腿坐在地上。

田云逐把手套拾起来,笑着还给他,这才挨着他坐下。

“我穿得厚,不凉。”

他们挨得很近,让田云逐觉得甜蜜又有一点点患得患失。就像拿着棒棒糖又舍不得吃的孩子,吃太快的话,甜味儿很快就会消失不见。所以他决定打破姜浔的沉默,设法把这份难能可贵的甜蜜在手心儿里攥得更紧一些。

作者有话说:

两个人为数不多的一段比较轻松甜蜜的时光,大家且看且珍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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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缘

“浔哥,平常你带队的时候,也是这样么?”

“什么?”

正舒展身体朝四周远眺的姜浔,好像没猜到田云逐又在胡思乱想些什么。他收回目光,微微侧过头来,去看田云逐的眼睛。因为田云逐那双水润的眼睛,在姜浔的审视下,向来掩饰不住任何情绪。

“像这样,”

田云逐眼里还漾着笑,一边努力憋住,一边学着姜浔的样子绷直嘴角和下颌的线条,

“是不是像这样板着一张脸,一句话也不说?”

姜浔甚至根本没打算理他,田云逐自己就先要绷不住了,眼里的细碎的光芒轻轻发颤。所以他很快又接着说道:

“我都能想象得出来。浔哥你一个人躲得远远的,默不作声只顾抽烟的样子……”

田云逐还很不知死活地伸出两根手指,模仿姜浔,动作很酷地夹着烟,比了个吞云吐雾的动作。甚至不等姜浔反应,他自己已经先弯着眼睛笑出声了。

姜浔很奇怪的看了他一眼,难得好脾气地一个字都没有反驳。

田云逐由心而发的那个笑容,灵动又鲜活。难得让人在那一个刹那,窥见了被苍白病弱掩盖住的少年气。姜浔很努力地不去惊扰到它,设法让原本应该属于田云逐的样子在他的眉眼里多停留一时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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