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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是我偷的 第14(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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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找一个更好的栖息地,她只是在逃生。

总之,她只在北京待了半年,便又回了姑姑家。

而在十六岁那年,姑姑病逝了。

她自小聪颖过人,虽然家里穷,但她从未放弃过好好读书。

姑姑总是说,知识改变命运,她爷爷也是在那个年代咬紧牙关读到了硕士,才能坐上那样的位置。

她成绩一直优异,但不知为何,姑姑去世后,她便彻底没了读书的念想。

读书又有何用呢?

她还是改变不了失去至亲的命运……

那一阵她万念俱灰,不顾学校、老师们的阻拦,兀自退了学,一个人收了一箱行李来到了深圳打工。

而在十六岁那边,她在深圳又一次遇见了傅裴南……

再然后,便是他们的这八年。

不知道为什么,她这几天一个人待在家里,脑海里总是控制不住一次次地在思考同一个问题。

两个互相相爱,却又注定要分开的人,究竟要如何做,才能尽可能无痛地结束掉这段没有结果的关系?

如果可以,她希望这段感情不是忽然地戛然而止。

如果可以,她希望两人都可以做好准备,把想说的话都说出口,把未能完成的遗憾都一一填补,等到了最后期限,他们都能够无悔地离开,坦坦荡荡去面对接下来的旅程,各生欢喜。

很快便到了周六,这一日也是中秋。

回北京这么多年,正如唐铃惠所说,他就住在家门口,却从不肯主动回家一次。

唐铃惠也知道他在外面养了个女孩儿,那个钟曼玉带过来的拖油瓶,如果当年,她早知有这一天,她就是把那丫头掐死,也断不该让她进了唐家的大门。

不过事已至此,她也知道强加干预没有用。

她自然知道儿子的住址,不过这四年,她也只是趁着有一回,知道唐珞去了上海,过来看了一眼儿子的住所,看看他在过着什么样的生活,之后便再未打扰,母子之间的话也是越来越少。

傅裴南不喜欢回家,但每逢清明祭祖、中秋团圆,这样的日子他躲不掉。

这么多年,他爷爷一直住在老四合院,儿女们看家中设施简陋,也一直让老爷子搬出来,不过老爷子不肯。

说他生在这儿,以后也要死在这儿。

他有几个姑姑、伯父,不过多在海外,这几年,尤其是奶奶去世之后,逢年过节大家也不愿回来了。

傅泗礼人在北京,不过平时应酬多,便也只有唐铃惠在替傅泗礼尽一些表面的孝道。

这次去了老宅,发现家里也不过爷爷和唐铃惠二人。

铜炉上的烟雾袅袅升起,三人围桌而坐,唐铃惠说了一句:“泗礼今晚有应酬,说要晚点过来。”

老爷子没多说什么,只是拿着木头筷子敲了敲铜炉边沿,说了句:“吃饭吧。”

唐铃惠赔笑道:“吃饭。”

这几年老爷子身体不大好,话也不多,自己涮了些青菜、豆腐吃了几口,便起身说了句:“你们慢慢吃。”便回屋休息去了。

桌上便只剩唐铃惠、傅裴南母子二人。

等里屋房门关紧,唐铃惠小声念叨了句:“哎,过节也越来越没有个过节的样了。吃点什么不好,老爷子非要吃什么铜锅。”说着,涮了几片肉放到傅裴南碗中,“你吃,多吃点,看你这几件一年比一年瘦。”

傅裴南不应声,只是沉默地坐在那儿。

唐铃惠又环顾了一眼餐桌,准备了一桌菜,此刻却几乎纹丝未动,只觉得哪儿哪儿都不顺心,端起了一盘冻豆腐便叫了声:“阿姨啊。”

“哎!”陈阿姨应声而来。

她把冻豆腐递到阿姨手中,说了句:“把这个撤了吧。又不是战争年代了,谁还吃这个,也就你爷爷爱这一口。”说着,又端起一盘手擀面,“这个也撤了。”

只是阿姨刚要接过盘子,便被傅裴南伸手拦住。

他把一盘冻豆腐放到自己面前,说了句:“不用撤了,我吃。”

唐铃惠看了他一眼,也不知说什么好,只是莫名想起十几年前,那姑娘第一次来到她们唐家吃饭,小丫头也不夹肉,也不夹青菜,就可着面前那一盘皮蛋豆腐落筷,一顿饭只把豆腐吃了个精光。

她兀自嘀咕了句:“吃这个干嘛……”

这点口味上儿子随她,她养了傅裴南二十多年,哪见他吃过什么豆腐、豆皮、豆汁儿之类的东西。

阿姨怔怔楞在原地,唐铃惠便说了句:“那先别撤了。”说着,把手擀面递过去,“把这个撤了吧。”?

傅裴南拿筷子一扫,把一盘冻豆腐下进了锅里。

老宅灯光昏暗,一顶昏黄的灯吊在餐桌正上方,灯下是一对沉默的母子,汤底在锅里滚滚沸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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