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丑妻难追 第3(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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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开阔溪流旁,他两个刚滑坠到泥地上,马儿一个响鼻竟是朝另一侧轰然倒地。

凛冽的夜风和亡命的惊惧吹散了赵冉冉周身的燥热,她爬起身急切地去看战马。

原以为它只是累了,可触手一抹,却在马腹摸到了三支铁箭,马血淌了一地。

战马杏核一样明亮的眼睛里有些湿意,更多的是倦色疲态。

赵冉冉心口一痛,想也不想得扯断了袖袍,用力捂上马腹。

三支铁箭入腹颇深,就是有足够的伤药,看着也是救不大了的……

还不待她思索完,一旁的段征忽然凑了过来,蹲伏在马首边,只见他先是抬手和顺地拍抚马儿,月色洒在他脏乱的脸上,透出股刻骨的温柔。

而后他俯身亲昵地用鼻尖触碰马耳,左手轻轻盖住战马的眼睛。

电光火石间,短刀出鞘。

马儿几乎连哼叫都没有,硕大的躯干抽动了下,就彻底得没了声息。

“这次算我欠你一命。”他移开手,俯到马项边,一边大口大口地饮起血来,一边头也不回地含糊了句。

“也过来喝些?”

赵冉冉呆愣地看着这一幕,直到他饮足了血,她才反应过来─这两句话皆是对她说的。

男人饮完了血,拭唇起身:“天色不对,快寻个地方歇脚。”

她顺口就说:“就这么让它在这儿吗?不管了?”

闻言,他像是听了什么笑话一般,笑得胸前里都咳喘起来,指着山下反问:“他们随时都会上来要了我的命,你倒是无事,要么留下埋了它。”

说罢他撇过头,再不看地上的死马一眼,深一脚浅一脚地就朝山林深处而去。

星辰西移,林子里黝黑潮湿,赵冉冉满心忧惶,迈着步子跟上时,她从后面,看清了他左腿处的箭伤。

林深树密,就这么看着他半晌,前头人好像觉不出痛一般,犹自步速不变,硬撑着用劲,若是箭簇没那么长,她甚至都未必能发现他的异常。

她忙紧走两步,上前一把扯住他,将他左臂搭上自己肩膀,想要替他分些力气去。

甫一近身,就被他一把推了开。

“顾好你自己。”听不出情绪的音调,转瞬湮灭在莽莽山林间。

言罢,他扬手砍下节老树根,不长不短的,恰好撑在腋下,又一次加快了步速。

一刻后,赵冉冉已然落后了他一大截,隔了断荆棘丛生的陡坡,她喘息着去寻那高处的身影。

“没吃饭么,怎么比八十的老婆子还慢。”

男人压低的嗓音响起的时候,那股子莫名的燥热尤如窜天的猛火,再次席卷到她周身四处。

差点冲口而出的异声被她好不容易压了下去。

“叫你饮些血,方才怎么就不听。”漆黑中,又是一句微凉的低语。

望着前头渐行渐远的瘸拐背影,赵冉冉心乱如麻,原本发现那酥饼有问题时,只以为也就一时,自己忍一忍也就过了。

可是现下这药性复起,才明白怕是中了什么邪门的媚毒。

本就是有伤,行路又艰,此刻叫药性一烘,仅剩的气力又抽走了一大半,她整个人发着抖只勉强靠在一棵矮树旁。

算了吧,或许那些人的目标只有一个,早把她给忘了呢?

既然已经逃到了这处,也未必就要与他一路的。

思及此,赵冉冉索性伏低了身子,任由自己靠着那矮树坐了下去。

凉夜露重,可她身上攒动的热意更甚起来。

四周寂静无声,刚想迫着自个儿阖眼歇一会儿,耳朵里忽听得林间枯枝成片折断之声。

就好像是有什么重物步速颇快得在移动着?

‘咔嚓咔嚓’……

又近了些,甚至能听见明显的哼哧声!

最后一丛灌木分开,赵冉冉睁大眼睛,对上一双浅褐色的猫瞳。这是一只体型硕大的花斑猎豹。尾巴上扬着,时而蜷曲时而摆动,咧开嘴冲着她低吼。

一时间血液逆流,从四肢末端抽离。她想要拔腿就跑,整个人却木在泥地上,分毫也动弹不得。

就在花豹蹲伏的一刹,匕首飞落,正中了那豹的后腰。长啸短促,花豹吃疼当即转身朝密林而去。

不远处的树干上,段征在她惊愕的神色里滑落下来,柱着老树根过来一把将她捞起,故作轻松地笑了笑:“早就听着那畜生的动静了,本是想用你当个饵,倒给它跑了。”

被他有力的胳膊托着,赵冉冉心头闪过异样,她能够觉察出,他行路的步态不对,隐隐也有些力竭的样子了。

药性

瓢泼大雨下了一阵,在山地变得泥泞难行前,两个人终是寻了处遮风避雨的山洞。

冷雨浇透了半厚春衫,酥饼里的药性却仿佛被这雨浇得更旺了。

跨进山洞时,赵冉冉回首望了眼天际,正是最沉最暗的浓黑,厚厚的云层堆积着,包裹着这方天地,好似要永无天日的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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