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妻难追 第12(2 / 3)
要容易些的。”
张秀才讪笑了下,心里头已然有些不悦,遂转了话锋开始说些颇肉麻的许诺情话。
见他一面说一面靠近,催迫着一样愈发连话都不让人回一句。
泥人也有三分土性,她终是伸手挡了道:“家父已允我与表兄结亲,婚约在身,此生此世便山海可平,断无他缘。”
如此断然明志,让他脸上顿时起了阴云。
明白自己是彻底没戏后,他哼笑着收了礼单,就这么挡在门前奚落起人来。
难听的话越说越多,她将自己遮在门檐下的阴影里,渐渐的像是伤处都被扒开一般,身子也有些发颤起来。
正在这档口,段征扛着药锄草筐跨门而入。
他只是轻轻扫了二人一眼,便径直背着筐子去了厨房。
张秀才虽被他那一眼看得浑身不自在,只是怒骂呵斥的话没说完,并不甘心就此离去。
“瞧不上我这样读书人,倒是会同他一处,不清不楚的,成日介鬼混还说甚婚约……我呸!没人要的丑妇,装甚烈女贞妇,也不看看眼下的情形,还当自个儿是尚书小姐呢,人家俞公子说不得在楚国入仕,还会要你这又丑又破落的烂货!?”
一番话早在心里酝酿许久,本是该一气呵成地泼出来,只是院子里那少年劈柴的身形怪吓人。
张秀才边叫嚷边朝厨房门前瞅,见那少年也就是劈柴并不管自己,他一下子被一股无名怒意充斥,觉着自己不该对两个外村人露怯,遂上前两步,竟开始动起手来。
原本还只是言语官司,这一下推得赵冉冉懵了,回嘴的话都忘了词。
下一刻,却被他劈头拉住面纱,蛮力一扯时,她发间乍痛了下,不仅脸上再无遮挡,连鬓发都被扯断了几根。
“阿姐!”见状,段征也不再听闲了,提了斧子两步就走过来。
彻底看清了她脸上形容,张泰然睁圆了眼睛。
“世上何来你这般丑妇!贼老天真会戏耍我,夜里揭了面,岂不是得被你活活吓死了。”赶忙又啐了句,在少年近前时,他恰好退到了院门外头,嘴里说着晦气又朝门槛上吐了两口便跑开了。
等他走后,赵冉冉先还是怔楞着出神,继而瞧见地上被踩脏的鲛绡时,眉梢苦涩皱了,眼泪顷刻间就落了下来。
段征吊着双冷眼若有所思地望了望张秀才疾走的背影,回过头时,心下微微一堵。
没了鲛绡遮蔽,胎痕杂乱遍布着,那右半张脸着实让人心惊。
只是再看她红着眼睛,眉梢鼻尖皱着,泪珠坠如江河,声息却一丝儿也无。
“不带了也好。”
暮色里,他忽然觉着听她这么哭比看着那张脸还要不适,遂丢了斧子在地上,皱眉捧了她脸。
“那厮浑说的,这才没几次,我不就瞧惯了么,再丑再难看,其实也不耽误什么。”
横尸
从前种种难堪酸涩俱皆涌出,看着被人踩在泥地上的鲛绡,赵冉冉没有去捡,她就这么冷着脸,略偏了头,漱漱落泪的眸子里,无奈、狼狈却依然没有一丝愤恨。
或许在她的生命里,从来都是这么狼狈,在尚书府的时候,也不过就是这样罢了。
一双带了重茧的手捧过她的脸,贴着她肤质粗糙坚硬的右颊,安慰的话直白也伤人。
她忽然抬眸静静望着眼前人。
就连这样血雨污秽里挣扎出来的人,都生了张比春光还明媚的俊脸。
她只是想同常人一样,不至遭人白眼辱骂就好。
像他这样的人,又怎么会懂。
“我累了,该歇中觉了。”
说罢,也不等他回应,她用劲抵开他的手,垂眸将右颊偏开。
转身时,又是一串泪珠无声而落。
待她走后,段征俯身捡起地上脏破的鲛绡,指尖沿着中间那一道裂缝捻动,在听得内院里极轻的关门声后,他挑眉扬手间绢帛四散,在春风里兜转了几圈后,又被他两脚搓进了老树根旁。
连着好几日,内院里的赵冉冉都没再出过门,饮食懈怠闭门独处,就连薛嬷嬷家催问商行的事都不再去了。
段征这两日倒是忙的很,不停地同阎越山一道来回皇城内外,匪寨里阎越山的手下多是江南起势的,许多人的根基都在南边,被剿的那日,原来死忠于他的一批人也是逃了大半出来。
数日里,七拼八凑的竟也联络上二百余人。人数虽不多,这二百人却都是知道根底,笃信他这个手腕狠厉的大当家的。
趁着赵冉冉在里头关着自个儿,他甚至还带了两个匪首来吃饭留宿过。
当阎越山醉醺醺地问他要不要直接派兄弟去刺杀白松报仇时,段征只是淡笑着摆了摆手。
又冷着眼对他们作了个禁声的手势,他端了碗自己喝了一半的绿豆沙汤,起身开了内院的门,对着主屋里的人柔声喊了句。
等他端着绿豆沙再回来时,两个也见过赵冉冉的手下正压着声在那儿说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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