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丑妻难追 第13(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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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影下人显然有些不喜这种场面,不耐地又是一挥手,打断道:“行了,两个月里我自会来与你们会合。”

打发了人,他从阴影里走出来,又去厨房搜罗了遍,翻出碗冷透的小米粥。

灶火已经熄了,好看的眉眼皱了皱,缺眠让他头脑有些昏沉。

“到底是赵扒皮养的好娇客,还能饿死不成。”

四下无人,他难得轻声抱怨了句,本是想收了碗筷转身去了,无意间瞄见墙角一只腌菜坛子。

这是方来时他洗了脆瓜腌下的。

本来该要腌个两月左右,只是如今怕吃不着了。

索性走过去揭了坛口,搓了搓手,用指尖小心捻了根细条出来。

青皮白瓤,咸甜适中,许是今年天气暖的早,他有些意外地咂了咂嘴,倒是提前把这坛子酱菜炮制成了。

城里的贵人小姐多爱吃味香斋的酱菜,段征腌菜的手艺是从他娘那儿学的,腌好的小菜生脆可口,六七岁时他就时常推着板车,拿家中腌好的各色瓜菜去味香斋换钱。

里头那个,粗茶粗饭吃不惯,这开胃的腌脆瓜总是吃的吧。

俞家唯一的嫡嗣,可不好闹绝食死这处了。

生火起灶,一刻后,少年端了个托盘站到黑黝黝的主屋外头。

想了想前几日的遭际,他眉梢一挑,撇嘴哼了哼,也不出声,略退开些后抬脚就是一踹。

寸宽的扁木销子应声而断,里头半躺着望窗的人吓得心口一抖。

他也不说话,两步过去朝她面前小几上将托盘重重一放,就去吹了火折子点灯。

油灯昏黄却也一下让赵冉冉觉着有些晃眼。

她偏了偏头,才要开口叫他出去时,靠窗的短竹塌一沉。

“敢说这腌脆瓜不好吃,今夜我就睡这儿不走了。”

入耳的热气带着刻意的轻薄,明明是劝她吃饭,赵冉冉却觉不出他丝毫的诚意。

多年的宅院势孤让她惯会听人心思,对他这等明显不耐不解的语气,只会叫她愈发生厌伤怀。

然而她始终将右颊隐没了,面上也只是疏离默然,并不想多显露什么。

段征不会哄人,尤其是对着女子,三言两语的,全然没有同底下人说话痛快。

话虽说得不爽利,脑子却转的快。

挑起根脆瓜放到粥碗里,他状似不经意提了句:“昨儿我回了趟城,听说新皇不重文人,今科二、三甲好些人都奔了楚国,里头名次最前一个听人说是个姓俞的落魄子弟。”

赵同甫是正二品的礼部尚书,长女又是这样一张令人过目难忘的脸,打听他家这点事,对段征来说绝非难事。

果然从他嘴里再落实了这消息,竹塌上的女子明显受了触动。

“我会吃的,烦劳你了,碗筷一会儿我会洗的。”

多日未曾言语,赵冉冉一开口时,嗓子里气弱的不像样。想着去南边同表兄团聚,她端起碗,头一句就是赶客的话。

然而身旁的少年不接茬,看着她喝了小半碗米粥,神色明显游离着,并不碰脆瓜半下。他心里头忽然说不出的没滋味,遂有些恶意地倾身过去。

“这几日里,可还有难受的吗?阿姐可千万别自个儿挨着。”

昏黄的光亮映在她完好的左颊上,赵冉冉受惊似得朝后一躲。

半面如玉,是难掩的不适回避,若非粥碗空了小半,只怕都要洒在塌上了。

多看了两眼她眉角的红痣,思绪不受控制般的又回到了那两回的温存,段征微敛长眉,对那时她汗湿无助的面容有些怀念。

真是碍事,下意识得舐了舐齿尖,破天荒的,他竟有些想知道女子的滋味是如何了。

“行了,晓得你厌我,吃完了扔去厨房就行。”

说罢,他一下退开身子,也不再玩笑纠缠了,下塌后又从怀里摸了根布条出来,扔下后便径直出了门。

待人走后,赵冉冉伸手抖开那布块,巴掌大小,浅灰的绸面连着两根墨色的系带。

面料是这村子里寻不出的,透气细软,系带的颜色又同发色一致,绑在脑后也丝毫不会突兀。

成衣店并不卖这般式样的,难不成是他自个儿缝制的?

看着碟子里青皮白瓤脆生生的小菜,赵冉冉忍不住夹了筷,入口后竟不比味香斋的差,甚至还要更脆嫩些。

她又夹了筷,眉尖略蹙着,忽然觉着外头那个人,实在也是贼匪里的奇人了。

说起来,他甚至比她还小两岁,虽说不算什么好人,却也救过自己两回,这段日子饮食用度也都是这人在照料的。

而她呢,一无所用,甚至上回他说起自个儿惨淡身世,她也并没感同身受地真去关切。

脆瓜酸甜生津,赵冉冉肚里醒起饥荒,一面吃时,一面心里的愧疚又深重了些。

笃定了表兄的消息,肚里又有了热粥,她一颗心安稳下来,这一夜难得好眠无梦。

第二日天还未亮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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