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妻难追 第33(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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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喜欢我杀人吗?”下颌被钳起,她被迫着仰首去同他对视。
她沉默地应对那双眼睛里的探究冷意。
然而意料中的诘问欺辱并未到来,段征蹲下身,拿出从立柜中翻出的药膏,掰过她掌心,一点点细细涂抹起来。
“我说过,要留你一辈子。”他敛眉温声,长睫在眼底投出一片浓密阴影,“旁人动了你,我自得要了他的命。”
花船上的药膏也是金贵,清凉滑腻的膏药抹在手心里,那起初只是掌间的一点子微麻,逐渐的,丝丝缕缕地侵入到皮下,顺着经脉血液,在四肢百骸里积聚起越来越炽盛的躁动。
很快的,她望着男人指节在掌心的滑动,神志也有些迷离起来,甚至于反常地已然从方才杀戮的惊惧里抽离出来。
熟悉的眉眼俊逸含情,近在迟尺的,她好像透过他阴冷残酷的面具,觉察到魂魄间的眷恋狂热。
“我…我去透一透气。”三年前的一些晦涩记忆扑面而来,包完了手掌,她一下推开人,踉跄着起身朝窗边行去。
斜阳打在她不断发颤的单薄身躯上,双手环抱着半倚在窗下,她张口剧烈呼吸着。
清冽冷肃的河风才稍稍缓解了周身热意,背后就被人拥了,隔着薄袄他单手就将她整个圈进怀里,歪着头将侧脸贴在她如墨发顶。
时近年关,远处河岸人头攒动,河面上往来客船却少了许多,孤零零的几只在斜阳里匆匆朝渡口靠去。
他歪着头亲昵地在她脑袋上偎贴起来,便是这么个温柔到骨子里的举动,反倒让她才缓下的气息,再一次凝聚窜动起来。
正以为他转了性,会任由自己挨过药性时,头顶蓦然响起一声短叹:“就在这处罢,今日,做我的女人。”
“你哭也罢求也好,我都不会停手了。”
一颗心顿时悬到高处,赵冉冉绷紧了身子,然而话音落下许久,那双手也仍只是在她发顶轻抚。
……
他的每一步动作都极为缓慢柔和。
几乎过了一刻,御寒的外袍都还未解开,他一手轻易将人制在窗栏边,另一只大掌则始终不紧不慢地在她脸颊颈项间游移揉捏。
就这么猎兽般的耐心等了许久,直到怀中人渐渐下沉。
在她彻底依着他站立后,他一把挥落外袍,扳着她纤弱颤栗的肩膀转过身来。
在看清她眼底无可奈何到绝地的羞涩惊慌后,他整个人似被定了魂魄,心里头绵绵密密地竟泛起疼来。
多少年来,他再难有过这种情绪。或许说,自八岁那年后,他好像失了常人感悟苦痛的能力,一直到遇着眼前这个半面胎痕的女子。
他原以为,她身上值得筹谋的是俞家的万贯家财,懵懂算计地同她相守了半载,及至后来她损了他右手尾指经脉,义无反顾地去投靠他人,那三年里,他每一次右手提刀出现偏差时,就会在心里恨她一回。
于是乎,有了重逢时的摧折刁难。他以为他可以一直那般没有弱点破绽地冷血下去,却一旦见了她涕泣的雾眸,一颗心就好像被神鬼紧紧攥住了,怎么也下不了手去。
那种肺腑血脉里的眷恋温热,虽然桎梏牵扯,然而杀戮场里血肉重塑,不得不承认,他孤清了太久,而赵冉冉让他再次体会到那种活着的真实感。
“别怕…三书四礼,还有什么纳采、问名,我以后都补你。”
天边的霞光映着悠悠河水,愈发炽热地正面斜照在他情动的眉睫边,两句话也透出他的微喘来,垂首一下噙住她菱唇,一触而拭的,他又在碎金般的光晕里抬起脸。
“从今往后,我待你好。”
说完这一句,他再难自持,将人按在绘着彩凤游鱼的椒红色船壁上,半压半抱的,俯身彻底沉溺了下去。
舱外浆声阵阵,不停息地在江水中摇动前推。
罕见的冬日霞光异彩漫天,透窗照入,墙边两道相拥的斜影缓缓倚落,席地铺设的厚实波斯毯上,那些中西交融的奇异图纹被融暖霞光照的纤毫必现。
浮尸
赵冉冉再次醒来时, 已是晨光熹微,她困累万分地睁开眼,发现自己竟睡在了蘩楼二层的暖阁里。
屋中地龙融暖,香炉里似是燃着安神香, 透过窗缝吹进一丝清寒晨风。
天光还没有亮透, 除了几串清脆的鸟鸣外, 四下里都静悄悄的。
她撑着床沿想要起来时,一阵撕裂般的痛楚袭来, 让她瞬间醒透,昨日黄昏时那贴面交颈,情动细语的场面,尽数生动鲜活地在眼前炸开。
她睁大了眼睛,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 唇角不住颤动着, 恍若连回忆都变得艰涩疯狂起来。
她竟然…同他…就这么成了事。
好一阵后, 她缓过心神竭力将那些残影挥去,忍着酸痛艰难地行到八仙桌旁, 唇畔发白干裂, 她抬手执壶一口气饮下了半壶冷水。
放下茶壶后, 她右侧眼皮突然毫无预兆地乱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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