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丑妻难追 第44(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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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兜兜转转的,竟会以一介通房的身份,出现在段征这样一个新贵的府第中呢。

儿时在京中,她与赵二小姐赵月仪起过些龃龉,那小妮子竟敢同她来争一支金钗,最后还是这位赵大小姐画了好几幅绢画递去她府上赔罪的呢。

季云阳性子骄纵为人处世也出格,因着赵月仪的关系,厌屋及乌,她原本听得姓赵的一家就烦。

如今自己对镇南王有些假戏真做的意思,而他竟情愿去禁锢这么个丑妇,对自己的示好倒是不待见。

听底下人风传,湖心小楼里几乎是夜夜中宵都要叫水的。

‘真是有眼无珠!’季云阳心头暗哂,一面在肚子里骂段征,一面又朝地上人走近了两步。

“赵冉冉。”金纹云靴停住,少女声调尚算缓和,瞳仁里闪着高傲思量的光,“想不到咱们还有这等缘分。”

听她已然认出了自个儿,赵冉冉眉头微敛,眼角掠过精巧云靴上的几点血渍,她审慎低语:“郡…王妃恕罪,非是冉冉刻意,实在是……,我微贱之躯,不敢攀附。”

头顶响起一声哼笑:“你是赵府嫡出的大小姐,京中有名的才女嘛……哎呀,错了!三月前赵同甫已被圣上革职下狱,好像连你那填房继母桂家都牵连上了。”

说完话,季云阳得意挑衅地睨着地上人。

看着赵冉冉并不动容的神色,她微眯着凤眸死死盯着赵冉冉项间的一处可疑淤痕。

片刻后,季云阳终是没了耐性,她凉凉地看了眼身侧跟随的老嬷嬷,缓缓说了句:“九年前你曾作过几幅山水绢画替你妹妹来换金钗,那几幅画本郡主很是喜欢,只是不甚弄丢了,今日忽然又想观摩了,你再画一遍罢。”

“多谢王妃抬爱,只是不知您最爱哪一副?”青苔湿痕将袍角染得有些潮冷,赵冉冉依旧跪在湖岸小道边,守礼有度地细声询问。

“有十余幅吧,本郡主都爱。”说完了这一句,季云阳便打了个哈欠,施施然便转身离开。

侍女见状,便欲上前将赵冉冉搀扶起身,还未离地时,就被两个从人一把挥退了,又听那老嬷嬷沉声说道:

“咱家郡主等不得,笔墨即刻就来,烦请赵姑娘就这么着画吧……”

赵冉冉忽然抬头直视着老嬷嬷,她的眸色清冷,并非是愤怒亦非是乞求,而更像是一种了然失望的神色。

这样的一双眼睛,让久居宫廷的老嬷嬷亦停顿了片刻。

干咳着回过神,老嬷嬷移开眼,冷硬道:“也就是几幅画罢了,难不倒姑娘,您什么时候画完了,再起身不迟。给我看着她们!”

……

下弦半明,天幕彻底暗了下来,夏秋之交,湖岸边的夜风已经带了些微凉。

假山边的镇纸下已然放了六张风骨各异的山水画,正在提笔画第七张的赵冉冉明显有些跪不直身子了。

然而只要她略半歪些身子歇息,季国公府的两个从人便会用刀在侍女的身上划上一道。

她原本算着,到晚膳至多两个时辰罢了,自己画到第四、五张时,段征就该知道这一桩,就该谴人来寻她的。

只是,如今已过酉末,只怕他被牵绊住,根本未去湖心小楼里用膳。

思及此,她的脊背终是不可遏制得略微颤抖起来,挥毫的右手却是愈发动作快了起来……

一直到亥初时分,双腿已然痛到麻木,整个人也在虚脱的边缘了,笔尖最后一挑,赵冉冉放下羊毫,两手撑在青石板上哑声朝两个看守的说:“十一张画皆已作完,还请呈与……”

话音未落,一个守卫上前朝绢画逡巡一眼,继而随意挑起一张,竟当着赵冉冉的面就撕作了两半。

月牙正中高悬于天,赵冉冉闭眸深吸口气,从方才这两位的举动来看,她猜度着他们不会伤自己性命。

几欲晕厥之际,她蹙眉回头瞧了眼惊骇万状的侍女。

似乎是觉察到厄运的逼近,就是这个还算照拂她的侍女眼中,此刻除了惊恐外,更多的却是看向她的那一份厌弃控诉。

赵冉冉不再看她,在守卫讥诮森寒的羞辱下,她垂着眸子看水中倒影的下弦月,突然伸手拔下发髻上的一根莲纹镂金长钗。

变故陡生,还不等她开口时,眼前那两个守卫便忽然应声倒地,就连身后被人压着的侍女也一并晕了过去。

借着月色,当她看清湖岸边来人的身影后,眉尖不禁蹙得更深了些。

“更深露重,姑娘此番委屈了。”凌修诚俯下身,将一件云纱外衣罩在她身上,见她似迟疑着要推拒时,他将人抱扶到假山旁,躬身竟是作了个揖,又两下趋步上前,附耳与她说了句:“我与季国公府有血海深仇,歌姬柳烟原也是我一手安插的。”

就在赵冉冉瞪大眸子震惊之际,凌修诚垂下薄薄的眼皮,只又轻声说了句:“再留一会儿,缓缓气。”说罢,他疾步悄声退了,瞬息间便在假山后头消匿无踪了。

一刻后,守卫较侍女早些睁开了眼,竟只以为自个儿是困累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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