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妻难追 第58(2 / 3)
第二日同俞大掌柜一家用过午膳后,在众人再三劝告挽留无果后,大掌柜便将赵冉冉独自拉到廊外说是作别。
然而他对赵冉冉说的,却是当初赵尚书年轻时过坞埕赶考,如何同她母亲生情之事。
言下之意,不仅是对当初那桩并不门当户对的婚事的痛心疾首,更暗暗指斥她不该再拿自己的婚事作儿戏。
赵冉冉看出了大掌柜同母亲垂髫总角的情谊,她不忍叫他知道更残酷的真相,便刻意笑的轻松哄慰道:
“父亲待母亲也算是真心,至少他身居高位之时,也从未想过来动俞家的家业。大伯伯,冉冉不过是爱出外游历,就坞埕这些我也懒怠接受,还得全仰仗您。”
“小小姐也实在是玩心重,老夫说到底还是个外人,本想着你在坞埕寻一个知根知底,门楣相当的,待有了后人,老夫也好慢慢教他,哎。”
好一番惜别后,赵冉冉才从大掌柜家脱出身来。
她同段征一路缓缓牵马走过热闹街巷,坞埕的小桥流水百年深宅勾勒出一派鱼米之乡的繁华绮丽。
她绝不会想到,不过四、五个时辰后,这个江南豪富云集归隐的第一等富贵温柔乡,竟就会沦为同当年京师一样的人间地狱。
酉时才过,当擦黑的天际上炸开第一朵绚烂烟花,正在俞宅主院外候着的段征心头一跳。
今夜是坞埕人祭祖先娘娘的日子,此地巨贾豪富颇有,是以每年十一月初五日就会由数家集资,提前准备采买烟火爆竹,初更一到,天上就要断续燃上一个时辰的烟火,商贾小贩今夜会占满了石桥长街,乃至城外之人亦会来凑一番热闹,且都等着二更末那一次天际骤明的烟火压轴。
明明赵冉冉曾同他说过今夜盛事,可他的心就是没来由得剧烈不安起来。
数朵烟花过后,硝烟未散的寂静夜空中,赫然飞来一只翅膀洇血的信鸽。
“闽人十五万已由东南二侧合围,将军速归。”
纸条末端还有他三个部将的印鉴。
“城南夜市开始了,你说没吃过荸荠圆子,今夜里就多吃些去。”
因是临行前又觅得了小时玩过的一盒琉璃珠子,赵冉冉的脸上难得的笑的有些孩子气。她步伐轻快地抱着木盒朝段征小跑而去。
下一刻,腰间被人托抱起来,段征直接挥刀斩断了栓马缰。
“不必了,先出城再说。”
马儿吃痛如箭一般地越了出数丈,她回头灌了一大口风,颠簸间手上一个不慎,那木盒‘哐’得滚落下去,十几颗色泽各异的琉璃珠子顿时散落如雨,她想要伸手去拦下时,却被他重重朝怀间一按。
绝境生情6
马蹄高高扬起的那一瞬, 眼见的她急急弯腰要去够那些散落如雨的珠子。
迟疑也不曾有,他一手将她托正,自己一个凌空半边身子都落出鞍去,扬臂捞了, 翻身回来夹了马身就朝西城处疾驰而去。
整个动作, 弹指间若行云流水。
待他重新落稳, 摊开手掌时,但见掌间躺着两颗琉璃珠, 鸽蛋大小,流光溢彩的,恰是一赤红一莹白。
这是幼童儿时玩耍用的弹珠,段征亦玩过,只不过他当年同兄长连木珠也用不起, 用的是泥巴搓的, 大小不一, 也不一般圆。
可即便那样,兄长当时也寻了个破木匣子, 那一匣泥珠, 他宝贝似的收了许多年。
幼时的小玩意儿, 却意义深重。
段征望着那一赤一白的两颗琉璃珠, 忽然笑了笑, 似是浑然忘了目下十万火急的处境。
“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你仗着身手好, 总要去做些涉险的事。”
赵冉冉从他手里只接过了那枚莹白的珠子,她将珠子收好, 又似随口补了句:“人总比物件珍贵。”
身后人没应声, 只是控着缰绳将她护在怀里, 低喝了句:“坐稳了!”
明明老宅就贴着北城根下,半月前他们下山入城时,也是从北边山道下来的。
等马儿拐到东西昌明主街,就要一路朝西门疾驰时,赵冉冉突然按上他挽缰的胳膊,蹙眉试探问:“一年就这么一回,就算夜市不去了,取道西山绕回去,又何苦奔命一般?”
身后人沉默着,只是又重重挥了下鞭子。
“告诉我实话。”预感越发不好,她探手下去覆在了他手背上,语调也愈发肃然,“何等军务这般着急,还要舍近求远,连北城都不敢出了?”
因是边地情势,先前赵冉冉都是知晓的,她又聪慧通谋算,因此,段征凝眸想了想,知道自己实在没有堪用的说辞。
迫于无奈,他便将闽人来攻之事据实相告。
“云沛山的五万人尽够了,不必忧心。”
“你回云沛山,放我下去。”
又一枚烟火在夜空中爆开,猎猎夜风中有远近人家欢聚笑闹的声响。
天幕火光散去之际,一直未再出声的赵冉冉不知从何处来的气力,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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