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跑路很久了 第40(2 / 3)
明明一开始,面前人就只知道他是故意找麻烦,是故意针对他,但还是蠢得要命地一直跟在他身后。
他会不厌其烦地告诉他,莫总,晚上睡不着可以喝一杯热牛奶。
他会一次又一次耐心地将他药瓶里的药装进白瓶子,只为了不让他看见药瓶上的药名。
他也会在包厢门外抱着手一直等着他,无论多晚,都会等着他。
莫广一直都知道自己不太正常。
莫家作为制药巨头,他从小就见惯了生死,病人瘦成枯木一样病危挣扎的死亡,老人垂暮时腐朽的死亡,带着家属崩溃哭喊的死亡,甚至是那个女人的死亡。
他都见过。
但是没有谁的死亡是跟面前人一样,像是一幅铺满红色油漆的画,铺天盖地地刺入眼球,刺目得似乎让人心脏都难受起来,又像是被油漆封闭住了口鼻,肺里的空气一点一点被挤压抽出。
他不知道这种情绪叫恐惧。
噼里啪啦的雨滴越下越大,地上的博安胸膛的起伏越来越小,气息也越来越微弱,浅金色发色黏在眉眼。
他就像是一个极速漏气的气球,以无法挽回的速度漏着气,躺下位置的雨水几乎被染成了血红色,浓重的血腥味混合着雨水的铁锈味。
半跪在地上的莫广似乎能够听到面前人的心跳声,在一下又一下地变缓慢,连带着他的心脏也一起变缓慢了,又像是有着一只大手,缓慢地将他心脏一点一点收缩。
莫广动了动眼睫,雨珠从眼睫上滚落,他开口,嗓音却嘶哑得厉害。
他在对面前人说,又像是自言自语。
他说,博安,你要是死了,我不可能让莫霄安生。
可是过了一会,又像是过了很久,莫广都没有听到面前人任何动静。
他依旧是很安静地躺在地上,脸色惨白,闭着眼像是睡着了一样。
他不可能再起来叫他莫总,也可能会皱着鼻子小声说自己不喜欢吃这个菜,他只会一直一直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一样,却永远都不可能会醒来。
莫广说不上什么感受,只知道心脏一下一下跳得很慢,还似乎一抽一抽地发着疼。
他想伸手碰一碰面前人,却发现自己满手都是血,雨水混合着血水往下淌,他觉得有些难看。
于是他跪在地上,很认真地擦干净了手指,才慢慢地蜷缩起来碰了碰博安的脸庞。
他嘶哑着嗓音,很轻低声叫了一声博安。
可没有人理会他。
只有滂沱的雨滴砸在他身上,砸在满是血水的公路上。
他又叫了一声博安,带着点发颤。
依旧是没有人理会他,四周安静到了死寂。
博安不可能再像以前一样起来,笑吟吟地抬头望着他,叫莫总。
就像是一根绷紧到了极致的弦,又像是一汪结着厚厚冰面的湖水,此时此刻被骤然砸出了一个巨大的口子,平静下蕴藏着的崩溃也在此时此刻骤然爆发了出来。
那些情绪铺天盖地地淹没了半跪在地上的男人,他垂着眸子,用力到几乎发抖捂着躺在地上的人的小腹,试图将那些源源不断流出去的血给停止住,但是没有任何办法。
地上的血水太多太多,似乎能够将人给淹没,他嘴里不断重复着等一下,很快就来了。
莫家的人很快就来了。
他之前在车上就已经用了gps卫星定位发送信息给莫家的人,莫家的人很快就会来了。
他们会带着精密的医疗仪器,会在现场就展开抢救,像是上次在秦然那里一样,博安会相安无事地被抬上救护车,然后在医院被抢救回来。
但是随着面前人的呼吸越来越微弱,胸膛起伏越来越小,莫广知道,面前人坚持不了那么久。
面前人失血过多,五脏六腑似乎都移了一个位置,意识也几乎丧失,听不到外界任何动静,连心脏似乎都快要停止。
除非现在神仙下凡,将面前人破碎的五脏六腑重新换一遍,再换一遍血,面前人才有活下去的希望。
博安会死。
这个笑起来特别好看,有着两颗讨喜小虎牙青年会死。
莫广咬牙,他抬起头,想看四周有没有什么车辆,但是依旧是雾茫茫的一片,没有任何车辆,也没有任何能够求救的人。
没有人任何人能够救博安,
莫广摁住博安伤口的手一直在不受控制地轻微发着颤,他跪在地上,嘶哑着嗓音喃喃重复着几个字。
不要死。
不要死。
博安。
滂沱的暴雨将他嘶哑的嗓音完全掩盖,没有任何人能听到他的声音。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博安在他眼前死去。
因为那该死的仇家。
作者有话要说:
呜呜呜呜莫广那逼崽子心理太难琢磨了,他在折磨我关长长呜呜呜呜
滂沱大雨的公路上, 几辆警车身后跟随着几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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