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太后崩逝(1 / 2)
初秋的这一日,帝后与太子跪在太后床前,慈明殿的烛光散乱,不少跪在床旁的宫女正在低泣。“宸儿……宸儿……”太后唯一清晰的呼唤,是废太子的名字。由于太后身份低微,自己的儿子出世时只来得及看上一眼,就让宫人抱走。当年的皇后易振理知晓太后心中缺憾,所以刻意让自己的嫡长子徐时宸与太后亲近。即使是在徐时宸成年之后,亦时常能看到祖孙二人共同在御花园中散步谈天。徐时宸死后,太后的身体状况就一日不如一日。“宸儿……天寒了……得加衣啊……”“……宸儿……祖母在这儿呢……”殿中跪着的众人皆低头不语,没人敢抬头看向皇帝。渐渐地,太后的叫唤没了,化为她眼角的一滴泪,落到那皇家锦绣之上,再也不复见。太医战战兢兢地跪着上前探了探,转身低声对皇上跪拜道:“禀皇上,太后崩了。”皇帝站起了身,眼眶微红,只吩咐了一句:“鸣钟。”之后,皇帝走出慈明殿。他看见慈明殿外的花草,想到了许多年前徐时宸在此处游玩的景象。看着年幼的孙子在院中跌跌状状的模样,太后呵呵笑着说,皇帝你瞧,这孩子模样多像你。又说了句,模样像你,可性子像振理,多好啊,都是尊贵荣宠之中养大的孩子。太后没再说下去的是,这样的孩子,才生得出宽和心善。都是皇帝所没有的东西。走出慈明殿后,皇帝一个踉跄,险险让身旁的邓然给扶住了。“皇上……”邓然一脸忧虑:“皇上,是否该喝药了?”但皇帝没有回话,视线落在远方,看着宫门轻声道:“时宸三岁那年被立为太子,若到勤政殿里,他总爱坐在朕的腿上看朕朱批奏章,每批完一本,他就会拍手叫父皇。”邓然心下怃然,垂头不语。“你说,时宸在死前,可有想起此事?”“陛下……”皇帝走在宫道上时,像是想起什么,问道:“陈王在凉州过得如何?”邓然先是一愣,后低头如实告知:“启禀皇上,易承渊死于冀州的消息传过去了,听闻陈王……病倒了。”“……本想让他回京奔丧,但既然病了,那就别让他奔波了。”“是。”太后崩逝的消息传遍大燕,全国举丧,皇帝辍朝三日后,亲自主持葬仪。消息传到明州时已是五日后,寺庙纷纷以太后之名举办法会,与国同哀。而杜聿就是在这时候回的舒县,他一回来就是先到河岸旁视察,惊讶地发现工料竟到了。听到陈谦估算这些料至少能用上一个月,更是惊喜了。他一路奔回县衙,看见崔凝与何主簿正商议着不知什么事情,一旁望舒与云帆都在。“令君!”何主簿最先见到杜聿,惊喜地叫出声音。众人纷纷抬头,望舒云帆俯身行礼道:“大人。”崔凝脸上亦是浮现欣喜,“夫君,你回来了。”杜聿牵过崔凝,低声问道:“阿凝,此刻那些工料是怎么回事?”“是申屠老板……”崔凝僵着笑补充:“是大哥在淮京的旧识,他替我们说服了太极行会,先供一个月的料给我们。”“大哥竟有如此旧识。”杜聿很是惊喜。“夫君,池州情况如何?”杜聿的眼神明显黯淡下来:“池州那些商会,没一个敢供舒县的土石。”崔凝心下一沉,却仍然强颜欢笑道:“夫君,既然如此,那么眼下也只能试着说服太极行会了。恰好申屠老板这阵子人在舒县,我写封信请托他帮忙可好?他曾说过,应可说服太极行会供我们土石……一年为期。”“一年为期?”杜聿微愣,“他有办法说服太极行会?”
崔凝点点头。“阿凝,他是什么来历?”崔凝苦笑道:“我也不知道,只知道那时他与我大哥,还有晋王……不,如今已是太子殿下了,那申屠允与他俩都相熟。”杜聿闻言,似乎放下了心,“大哥此番真是帮了大忙,我得写封信谢过大哥。”“等等,不必了!”崔凝突然跳起。杜聿疑惑地看着妻子的反应。崔凝连忙换上笑脸,“我当然早就写信谢过大哥了。”“这样的大恩,看来我也得登门拜访这位申屠老板才好。”听到杜聿这样讲,崔凝连忙瞪大了眼睛,还来不及想个理由打消丈夫的念头,就听见外头衙人来报。“令君,夫人,外头有位申屠公子求见。”崔凝愣住,而杜聿倒是难得地一脸欣喜,说道:“快快有请申屠公子入厅。”如果说成亲以来有什么时刻曾让崔凝坐如针毡,那绝对是此刻。申屠允一入座,崔凝就连忙让人给他上热茶。不为旁的,只因为他听起来实在咳得要断了气。但杜聿不以为意,待申屠允顺了气之后,连忙拱手谢道:“多谢申屠公子相助,解我无料可用之急。”申屠允摆了摆手,喘息道:“小事,无须介怀。”“听闻内人说,申屠公子还有办法可保我舒县未来一年用料,此事可当真?”申屠允听见崔凝把一年用料的事情都说了,明白她这是打算答应自己,他瞧了崔凝一眼,后者却刻意撇开视线。他眼神里闪过一丝快意,对杜聿回道:“自然,杜令君有抱负,堂堂探花郎不甘于在翰林院图安稳,到舒县来为民谋福,如此大志令在下感佩,是故也想尽棉薄之力。”两个男人寒暄一阵之后,申屠允对着杜聿问道:“实不相瞒,此番拜访杜令君是想问一句,一年之内,可有望将过去韩府曾兴修过的水利再次复用?”杜聿对申屠允的这个问题似乎颇为意外,“没想到申屠公子也如此清楚舒县水利之事?”“自然。在下正是舒县人,不过幼时就随家人移居他州居住,但对舒县还是有感情在的。”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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