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1 / 2)
今天社里揪出了一个反骨仔,挪用了八十几万的公款,人是跟乌鸦的,所以也依例交由乌鸦处置。
本来他正在训话,不过是想转个身、拿罐啤酒润润嗓子接着审,却没想到这个二五仔居然胆大包天到敢摸刀子偷袭,好在肥尸几人眼疾手快把这家伙按倒在桌。
他这才开始认真怀疑起这个反骨仔的脑子里是不是进了屎,就算他今天杀得了自己,难道还能走得出去吗?自己当初究竟是为什么同意他跟自己的啊?
不仅如此,这个蠢货言语间还提及三年前飞鹅山的那桩案子和顶罪的阿丧,惹得乌鸦心火旺盛,恨不得登时生吞活剥了他。
“哇,现在做细靓的都敢拿刀插大佬了!今天我要是不执行家法,以后还怎么带人啊?”他的刀比他的话更快,话音还未落地,这个二五仔的双手手筋就齐齐断于刃下,只是心里还不解气,回头看见了供着关老爷的神龛,长臂一挥就把泥塑的神像狠狠贯到地上。
尽管这泥塑身子的关老爷应声断成了七八块,可还是灭不下他心里的怒火,于是他又抬起一只脚狠狠踏上碎片,用力到要把它碾成齑粉。
家法也执行了,关老爷的神像也砸了,乌鸦的气终于稍微顺了些,大声呵斥着剩下的小弟快滚,自己也准备下楼收工。只是还没走到楼下,就在半道儿上遇上了赵青云。
旧唐楼的楼梯间昏暗不明,灯泡不知道用了多久,时亮时暗、一闪一灭。她还是三年前的那身打扮,依旧是西装革履,一只手手臂上搭着西服外套,另一手提着公文包,一只脚还踏在台阶上,微微昂着头,好像是准备拾阶而上。
上一秒她在灯火明灭之间猛地闯入了他的眼帘,下一秒不堪重负的灯泡就彻底宣布罢工,黒寂重新掌握了这片天地,连带着灯下的人也隐身于黑暗之间。
他点起一支烟,借着打火机微弱的火光向她撇去一眼,只觉得这位靓女大状在黑暗中好似没有一丝的不自在,站在蛛网下、踩在一地的烟头纸屑中也怡然自得。
她在维多利亚公园野餐时是不是也是这样的神情?他没来由地想起这个算不得问题的问题,脑海里紧接着又想象起她在草地上野餐的样子来。
赵青云仰头看见乌鸦正望着自己,收回了上楼的脚,礼貌招呼一声:“乌鸦哥请先。”言毕侧身相让,请他先过。
乌鸦收回思绪,嘴里叼着烟,活动着颈肩肌肉,坏笑着问赵青云:“咦?这不是赵小姐吗?您怎么贵步临贱地跑到这来了啊,不会是爱上了我,找了一班私家侦探看住我,一下班就来投怀送抱了吧?”
此时他已经走到她身旁,两只手指取下唇间的烟夹着,轻快地抖落烟灰,对着赵青云不施粉黛的脸缓缓吐出烟圈,看着她的脸在一丝火光下消失于白雾之间,又借着窗外的月光转瞬归于清晰。
不知道怎么的,凭借月色、烟火和赵青云自己眼里的光,乌鸦好像恍惚间在她的眼睛里看见了自己。她并不闪躲,坦然地与他对视一眼,两人并肩往楼下走去。赵青云在黑暗中步履坚定、平稳,好像有没有灯火都没所谓。
乌鸦忙着抽烟不再说话,她轻声回答:“爱上了乌鸦哥的不是我,是银纸。近日乌鸦哥返港,它们个个闹着要回家。再说,不是您今天上午call我来此的吗?”
黑暗中也许不是谈生意的好地方,但对于赵青云来讲无所谓,她一向只在乎结果。乌鸦喜欢和聪明人合作,自然也不会在乎地方,但是他只喜欢聪明人,真聪明还是假聪明还得由他评定。
他从来不是宽和的评委。
“现在还有几多钱?”他收起了痞气色相,第一次对着这位赵大状摆出正经样子。她开始一一细数,不动产由原来的一个单位摇身一变成了四个,两个在原来的大厦,两个是新置的物业。四个物业中新买的三个这三年来一直出租,近日才收回钥匙。租金可观,分厘不差地进了银行户头。
动产中的车子原本登记在社团的名下,乌鸦一走,自然有别的叔父要走,这一项不由她负责。
新增了两个股票户头,期货、股票、债券,各类有价证券品类齐全。原来的银行账户销户重开,转到了英国佬家的银行,连带着物业租金、证券收益,数字十分好看。为了防范风险,银行的保险柜里还配了金条。
“乌鸦哥,你的身家三年间翻了两番呐。”
等赵青云细数完这三年来的资产变化,两个人已经走出了昏暗的楼梯间,到了唐楼楼下,被惨白的街灯一照,乌鸦明明白白地看清了她伸出来的两根手指。他甩开手里夹着的烟蒂,装模做样地拂去她衬衣袖子上不存在的烟灰,似笑非笑地问:“不知赵小姐要价几何呢?”她还是伸着两根手指,语气淡然:“两个点。”
这个价格简直是白送!
乌鸦出来混了多年,深知免费的就是最贵的道理,怀疑的种子几乎刹那间就要长成参天大树。
此时赵青云停往脚步不肯再往前走,还是在楼梯间时那样不躲不闪的眼神,直直地撞入他的眼间:“价是要得不高,我要的是别的。东星以后的官司,全部都由我来打。”
乌鸦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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