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1 / 2)
这人,不,已经不能说是人了。他明明是鬼,却拥有着充沛而强大的神力,身体却还是保持着鬼的模样。他的身体像是被水浸泡了数万年,没有化去。皮肤被撑得透明而肿胀,皮肤地下是黑绿色的脓水。五官已经模糊不清了,更骇人的是,竟没有眼球。谁能想到,掌管整个人界的天道,居然是这么一个恶心可怖的玩意儿!天道见到殷不弃,阴沉地笑了:“殷不弃,你好大的胆子,区区凡胎肉体,竟然妄想窥测天机!”他的声音是从胸腔中传出来的,在一片云雾中显得异常空旷阴森。“呵,天机。”殷不弃冷冷一笑,眼里充满了憎恶:“你不过是一个冒名顶替、狐假虎威的跳梁小丑罢了!”天道似乎被踩到痛点,冷酷的声音越发阴沉:“你再说一遍。”殷不弃暗红的血袍翻飞,眼尾薄红,冷笑道:“你怕人们飞升之后发现你的秘密、或者取代你,你便让他们入魔;你怕九尾一族太强,你无法制约,便创造了冥煞怨种;你日日观测人间,却见死不救、苦难不渡。”殷不弃看了他许久,粲然笑了,他恶狠狠道:“你自始至终,不过是一个自私、贪婪、没人需要的可怜虫罢了!”话音刚落,天道发出一阵凄厉可怖的嘶吼,震得天地都在颤动。那双空洞的眼里流出血泪,面容更加扭曲。他用一种无法抵抗的速度瞬移而来,那双布满黑绿色血管的手死死掐住殷不弃的脖颈。天道的唇角浮起诡异的笑:“你以为你能杀得了我?我捏死你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你克死你的爹娘,你的兄弟,哦,对了,还有你最爱的妻子,你连个凡人都当不好,你有什么资格评判我?”手上的力度极大,似乎要把殷不弃捏个粉碎。道把人分为三等:神仙、人、鬼。说到底,前提都是人罢了,都有七情六欲。天道看着殷不弃:“我会杀了你的……你怕不怕?啊?怕不怕?求我,我就考虑饶了你,跪下来,舔着脸,哭着喊着求我啊!”他的脸怼到殷不弃面前。那张脸亦是肿胀不堪,布满了黑绿色的血管,它们一道道凸起在皮肤表面,缓缓蠕动着,骇人至极。殷不弃被他掐的双目赤红,面上青筋暴起,却丧心病狂地笑起来,他低低地喘着气,艰难道:“你有……什么……资格做……天道……哈哈哈——哈哈哈——”天道彻底被他激怒了,硬生生扯断了殷不弃的一条狐尾!血液飞溅。殷不弃的身体陡然一阵抽搐,他死死咬着牙,血液从口中溢出。他抓起殷不弃的头发,强迫他抬起头,“本来还想饶你一命,没想到你这么不知好歹,惹怒了我……你还有什么遗言吗?”殷不弃逐渐喘不上气,喉咙中逸出痛苦的气息,他道:“你这个……渣宰……”“你——”天道的手上暴出青筋。“没有——”他一字一顿,空洞洞的眼睛死死盯着殷不弃。“资格——”“谈论我!!!”手上暴出的青筋还未褪去,嗤的一声,殷红的血柱霎时喷溅。天道尖锐的黑色指甲深深陷入殷不弃的眼球里,他又猛地提起来,将那血淋淋的眼球取出,扯断了后面连接的筋肉。又不停的,将另一只眼睛挖出。他阴恻恻地笑着:“可惜了这一双血塊红瞳,既然你要死了,就把它们给我吧哈哈哈——哈哈哈——”血水不断飞溅出来,殷不弃的面容和衣袖上全是血,一双眼眸浑然空洞,仿佛已经死了,像是一缕幽魂。他被天道扔了下去,天地间的雷电重新汇集一处,化作尖刀利刃,凌迟着他的每一寸皮肉血骨。又一道天雷落下,瞬间贯穿了殷不弃的胸腔,凄红烈焰。血液如熔浆一般将他苍白的皮肤灼伤,一股烧焦的腥臭弥漫开来。谁知,殷不弃的嘴角微微上扬,眼里却透出一种血红的癫,映着清隽的轮廓变成让人绝望的狰狞,声音极是细微:“我去找我的念念了……”掉下去其实是很快的,可他觉得那么漫长,就好像溺死的人再也听不到人间的任何一句话。他忽然大笑起来,那笑声犹如狰狞的烈火,烧去所有理智与神识,也烧掉他自己。他一字一句道:“别得意,你偷杀抢掠的东西。”“我会一一拿回来。”殷不弃死的那天,血河中的曼珠沙华竟由红色慢慢蜕变成了雪白色,像是洋洋洒洒的雪絮落在了地上。以此,祭奠他无尽的永生。
她和殷不弃,确实有一段孽缘姜念念死后,她的魂魄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她有些不安,打量着四周。皆是红黑色,天色明显暗沉下来,空气中处处是黑色浓雾。面前凭空出现身着一黑一白奇装异服的两人,白衣那人笑口常开,头戴一顶长帽,上面有“你也来了吖~”的字样,而黑衣那人一脸凶相,长帽上有“正在捉你呢~”五字。姜念念嘴角抽了抽,这地府里的黑白无常怎么这么接地气呢。那两人二话不说,用一条黑长的链子将她捆起来,向前走,不一会儿,便到了一个大殿内。一场阴司,三更半夜,明镜高悬。一个判官坐于大殿中央,旁边立着许多人,皆是覆着鬼面。姜念念心如死灰。得了,她定是死了。她看了看身上的红嫁衣,只觉得悲从中来。她想殷不弃了,很想很想,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死在了大婚嫁人的那一日。他们度过了相依为命十七年,却终是没能继续相守下去。心里猛地一跳,慢慢涌上酸涩,宛如血液不堪重负,从心口蔓延开肿胀的疼,她用胳膊遮住眼睛,忍住喉头细碎的哽咽。那判官看着手中的生死簿,问她:“死者何人?”姜念念擦了擦眼泪,答道:“姜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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