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 / 3)
面,于是先侧目看了看身边的人。“怎么了,不信任我车技?”商行箴打着方向盘娴熟地穿梭过歪七扭八的车流,“驾龄十二年,放心吧。”
“我没有不信任,我就是……”时聆琢磨了下商行箴的话,十二年,他问,“你是十八岁考的驾照吗?”谁会问这种没意义的事,商行箴似笑非笑掠他一眼,说:“我今年三十一。”时聆快要把书包上的小羊挂件抠坏:“你没结婚吗?”商行箴在堵塞的车龙后刹停,看着逐渐暗淡的天幕下满目灼眼的红色灯光:“你看家里除了你、我、孟叔他们,还有别的人吗?”他顿了顿,加上修饰词,“疑似我婚恋对象的人。”家里一个两个都毕恭毕敬的,没有哪个女佣会自称是女主人,时聆说:“没有。”“就算有,那么多天不露面,跟分居没什么两样,结了也得离了吧。”“那你,”时聆不笨,能感知到商行箴的敏锐,也知道自己问什么,商行箴都能洞察他,但他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那你有女朋友吗。”事实是时聆高估商行箴了,商行箴还真没猜到他会问这个,问了又有什么作用。车龙松动,前车距离拉开,商行箴往前挪,观察倒车镜的时候瞟到时聆的侧脸,他蓦地笑开:“问个敏感话题让你这么紧张吗,这羊都要被你抠掉眼珠子了。”时聆别过脸,无言地看着窗外,不打算从商行箴嘴里挖出答案了。这个时间段,整个天地仿佛都是红的,晚霞,交通灯,车子的制动灯,还有时聆的脸。“没有女朋友。”商行箴叹道,为月末的冷餐会提前种下坏心思,“也没有男朋友。”时聆的眼神一闪。但很快他就无暇顾及别的,通过路口后商行箴打转方向拐到了别的路,时聆的脊背一下子撕离椅背:“不回家吗?”驶过拥堵路段后,商行箴说:“先去给你买点东西。”“我不缺刚需品了!”“二十七号有个冷餐会,你陪我出席。”商行箴直白道,“先给你买套像样的衣服,省得到时候宴会厅里西装礼服扎堆,你还要裹个校服跑来跑去。”时聆张嘴就要拒绝,吸了口空气后迅速冷静下来,做出的吞咽动作在表面看就像是无以名状的紧张:“什么冷餐会?”“吃冷餐的宴会,一个新上市的科技公司举办的,邀请了不少有头有脸的人物,我带你见几个朋友。”商行箴间或瞥一眼副驾,“你是不是没参与过这种场合?”时聆再次捏住了软软的小羊:“没有,我嘴笨,不擅交际。”“你要是不乐意去,我也不能强迫你,”商行箴将时聆的慌张尽收眼底,他话锋一转,“可是怎么办,你昨晚才说过你归我管。”不知从什么开始,车辆就陷进了浓稠的黑夜里,所有情绪都不用费力掩盖。时聆压下想询问齐晟有否被邀请的冲动,语气很轻浅:“冷餐会的东西好吃吗?有没有牛肉沙拉和小蛋糕?”车头一拐,商行箴把车驶入购物中心的露天停车场:“有。你喜欢吃这些东西吗,平时想吃也可以跟孟叔说,他会让厨房给你做。”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车位,商行箴倒进去,熄火解开安全带。车厢里静悄悄的,身旁的人没任何动作,商行箴以为时聆学习一天累得睡着了,抬眼一看,对方还睁着眼睛,无神地盯着前方。他又以为时聆在为那么遥远的冷餐会紧张到四肢发软,探手过去要帮对方解掉安全带,刚按上卡扣,时聆攀住了他的小臂。“叔叔,”时聆在一片暗色中用目光攫住商行箴脸庞的轮廓,“我不会跑来跑去的。”“……”商行箴以为自己听错了,“你喊我什么?”时聆握在他小臂的力道更大了些,指尖是吹过冷气后的冰凉:“叔叔,我会安分。”商行箴差点气笑了,可对方神色认真,掐在他手臂的每一分力都在诉说不安,他没理由反驳:“……行吧,那就呆在我身边,哪都不去。”接下来一段时间,时聆就像在践行那句他保证过的话,安分到商行箴都怀疑自己是不是把时聆想得太复杂了,他是不是把人困出毛病了。尽管时聆从搬进来的那天起就很听话,但因为他说话从来都是有逻辑性的,甚至有时会以真诚又单纯的态度抬杠几句,所以商行箴满心认为时聆至少会聪明地为自己争取一些东西。例如那天时聆极具暗示性地表明周末想找点学习计划之外的乐子,这分明是在征求他的同意,可真到了周末,时聆就闷在房间里哪都不去,也不赖床,大早上背完英语就立在露台上拉琴。地下一层有个小客厅,中间的圆形地毯上放着架博兰斯勒三角钢琴,那是商行箴给寒暑假过来小住的堂弟添置的,而他自己对音乐一窍不通,因此时聆拉奏的旋律,他极少能听出属于哪支曲目。或悠扬或激昂的琴音戛然而止,时聆扒住露台的木质护栏往下瞧,大声问喂金钱龟的孟管家:“孟叔!好听吗?”孟叔笑着昂起脸,跟向高塔上的长发公主打招呼似的挥挥手,应道:“好听!”虽然这里不是高塔,时聆无论头发长短或性别都跟长发公主搭不上边,但他的的确确是被禁锢在这里的。时聆讨完孟管家的夸奖,一旋身看见倚在卧室门边的商行箴,说:“你又偷听。”相隔一个房间的宽度,商行箴看到的是时聆被秋日阳光染成浅色的睫毛,那双眼睛的轮廓变成弯弯的两道。大概不止是他,连孟管家也看得出时聆比刚来的时候开朗不少,有好几次商行箴禁不住想问他到底想要些什么,记起自己把人困在自己身边的初衷,他又把话咽了回去。商行箴靠着门框不进不退,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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