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2 / 2)
晚上商行箴把他抱到隔壁房间时他或沉睡或清醒,总归左右不了商行箴的行为,又不能让单纯的商宇知道他哥的恶行,只好避重就轻:“是我不好,我一定照顾好你的大笨,绝不让杨纳瑞咬掉它一根绒毛。”商宇也憋得难受,他觉得自己演技够好了,明明什么都知道,却又要配合他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并且他发现时聆似乎单纯得对他哥的心思毫无察觉,于是他还要恰如其分地在言语和行动上促进一下进度。面向别墅的缘故,商宇将商行箴的表情看得清清楚楚,他按了按时聆的后背,说:“聆儿,或许你可以给我哥改个称呼,喊叔叔太老了。”时聆说:“跟你喊哥?这辈分降得太突然了吧。”“不不,”商宇说,“你想想咱俩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呢,那叫一个亲密,兄弟同心,我想我哥也会喜欢的。”时聆推开他:“原来他不喜欢被人喊叔叔啊,那我以后放尊重点。”商行箴适时出声:“商宇你还走不走了?”商宇眼见要坏事,忙捡起书包噌噌退后:“走了聆儿,暑假见,到时一起游泳!”时聆依然未置可否:“有空介绍我的朋友给你认识。”来接商宇的车在庭院外候着,商宇钻进去,随即车窗降下,他从窗子里探出脑袋,仗着他哥打不到他,他斗胆大喊:“大宝贝,哥爱你!”轿车驶远,转眼间只剩一缕烟尾气,远不如大年初一燃放鞭炮时的滚滚白烟。商行箴踱步而出,问:“舍不得?”时聆说:“他比我亲哥更有资格当哥哥。”商行箴不完全赞同:“搞清楚,我才是那个当兄长的。”“我不贪心的,”时聆返身回屋里,“哥哥只要一个,叔叔也只要一个。”商行箴总能被时聆不经意间的言语安抚,他在后面信步跟着:“只要哥哥和叔叔?”时聆接住撞上小腿的杨纳瑞,半跪着给小羊揉脖子,毫无防备地问:“还能要什么?”商行箴却不答了:“刚才商宇约你暑假一起游泳,怎么不答应他?”时聆辨不清商行箴更侧重哪个点,是“暑假”还是“游泳”,但他清楚用什么方法能躲过商行箴的细究:“因为我不敢再靠近你的泳池了。”声调不重,却像在商行箴心头剜了一下,他没空理会什么你的我的,只问:“是因为上次的事?”抚在羊背上的手一顿,时聆猛然反应过来,金地湾的事情他还瞒着商行箴,他不应该翻这旧账的。时聆抬起脸,试图补救:“我可以试着克服。”上次泳池一事在时聆心里落了一道疤,商行箴同样不想提起,更不愿时聆记得深刻:“时聆,你是不是还在怕我?”小羊因不满停顿的抚摸而仰颈叫唤,时聆重又给它梳起毛来,说:“没有。”明知揭穿对自己没好处,可商行箴宁愿剖开事物本质,只要时聆一句否认或保证:“你在泳池受过伤害,所以从此不敢再靠近,可真正施害者是我,你会不会有一天极力避开我?”活在这世上第三十二个年头,商行箴第一次尝到自作自受的苦果,前一句厉声是质问,再重复的沉声是表露脆弱性:“时聆,会不会?”时聆噌然站起:“叔叔,如果我真的怕你,早在你把我从房间里抱过去的时候,我就惊醒了。”商行箴与他沉默对视几秒,趁时聆未移开视线,他伸手薅住时聆的两道衣襟把人往自己的方向拽来:“那没有惊醒,是因为抱了怎样一份感情?”两堵胸膛险些要相撞,时聆躲不得,回答道:“你让我感到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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