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 / 3)
她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睛。她知道自己睡不着,太阳穴处的血管突突地跳着,似乎随时都会爆裂。继续熬下去身体就要撑不住了,还不知道对方会提出怎样的要求呢。渐渐地,身体终于发出了疲惫的信号,她进入到半梦半醒之间。大脑似乎仍有些意识,但那意识又像是被什么深沉的东西拖住了。就这样不知道过了多久,马雪莹被有人拍打车窗的声音惊醒。她摇下车窗,发现车外站着一个身穿警服的年轻人。“我们已经找到了……的尸体,想请您确认……”对方的话断断续续的,但她完全理解了其中的意思。她的心被猛地揪了起来,记忆中,这样痛苦的经历也有过一次。她以为只要自己足够努力,就不会再经历类似的痛苦了。她拥有了金钱和地位,不是就能帮她抵御危险,不需要再体会这种感觉了吗?然而现实却在嘲讽她。她下了车,跟着刑警往前走着,脚下的路泥泞不堪,她想问些什么,却怎么也张不开嘴,只是默默地跟着对方走着。也不知走了多久,前方的地面上出现了一块黑色的布,好像盖着一个什么东西。刑警冲她使了个眼色。她突然产生一种想要放声大哭的冲动。还不能哭,也许不是呢……她不断地劝慰着自己,但理智告诉她那样的可能性不大。她蹲下来,做好了心理准备,掀开了那块黑布。可她却怎么都看不清楚下面那人的脸。她想要凑近去看,那张脸却突然变成了一个黑洞!马雪莹猛地从座椅上弹了起来,意识到原来是一场梦。梦里的紧张感依然让她心跳加速。她抚着胸口,不停地安慰自己。但那梦境实在过于真实。她用力地摇了摇头,感觉大脑接受了现实,但梦中感受到的悲痛和恐惧情绪仍然萦绕在她的心中。不行……现在还不能倒下,还有必须要去做的事情。她使劲拍了拍脸颊,又抽出一张湿纸巾擦了擦脸,想让自己清醒一下。就在这时手机响了,她拿起手机,发现收到了一条短信。现在下车。往西直走。坐335路夜间公交车。马雪莹做了个深呼吸,下了车。她不知道335路公交车是通往哪里的。事实上她已经很多年没坐过公交车了。她将碍事的长发扎起来,已全然不顾自己的样子是不是已从精英企业家变成了邋遢的中年妇女。她按照对方的指示往西走。路上恰好有一辆335路公交车驶过。她也顾不上思考太多,拔腿就追。所幸没跑几步公交车就减速停了下来,马雪莹冲到后门,猛拍了一通。车门发出噗噗声打开了,她也不管司机的怒吼声,就直接上了车。车上零星坐着几个人,没人看向她。司机还在念叨着要前门上车,要买票之类的话,马雪莹抓着扶杆往前门走。车子启动,惯性带着马雪莹的身子往前冲,她一个没站稳,就跪在了车里。她顾不上疼痛,努力站起来,从钱包里取出十块钱,直接塞进了投币箱。司机像看神经病一样看了看她。找了个座位坐下后,手机响起。西南二路站下车往前直走过两个路口左转进巷子31号院西南二路……马雪莹抬头看了看公交车内贴的站点指示牌,在心中默数。还有那么远一段路啊,那要花不少时间呢,而现在每一秒对她来说都是剧烈的煎熬。但这个站名让她又清醒了几分,她开始在脑中梳理整个事情的经过,越发确定此前的猜测是正确的。车内广播响起,即将停靠西南二路站。马雪莹赶紧下车,按照指示往前走。她拐进了小巷,巷子的墙上有好几个用红色涂料写着的“拆”字,看起来触目惊心。这是一片待拆迁区,居民们早已搬走,一派破败景象。马雪莹对这里是再熟悉不过了。因为她曾在这里住过一段时间。那时院子里住满了人,她甚至还能记起走进院子就能闻到的那股酸腐味,不知是公共厕所还是哪里的下水道散发出的。到了,短信中提到的地方应该就是这里了。夜里的风吹动杂物与门板,发出嘎吱的声响。她拿起手机,又确认了一下院子上的门牌号。她走进院子,一边小心观察着周围,一边往前走,突然感觉脚下有一处凹陷。低头一看,发现有一块土像是刚被挖过。她来不及思考,也顾不上寻找趁手的工具,直接用手去挖。指甲划过泥里的碎石,一阵生疼。但这疼痛对于现在的她来说全然算不上什么,反而能让她更加清醒。很快,泥土下出现了一个小盒子。是一个铁皮饼干盒。她预感到盒子里也许有什么她绝对不愿看到的东西,但她又无比急切地想要打开它,去亲眼确认。她抓着饼干盒,手因为紧张而颤抖,无法使出力气,花了好久才费力地将盒盖打开。一时之间她没明白饼干盒里装着的是什么,她拿起那个小小的东西,凑近了细看。接着,马雪莹发出沙哑的惊呼,那是一截染血的手指,手指上的血液已凝固。她感到害怕,心里却又清楚地知道这截手指曾属于自己的儿子。她感到自己即将崩溃,她想大哭大叫,但大脑中理性的部分提醒她现在还不是崩溃的时候,她的儿子还在等着她去拯救。马雪莹将手指放回铁盒,小心翼翼地盖上。也许还来得及,她默默地对自己说,她记得看过报道,说手指断掉的几个小时之内,如果处理及时,就还能再接回去。努力地压抑下内心的惊恐与不安,马雪莹拿起手机,颤抖着用已经沾满泥污的双手按着屏幕。她连续给对方发送了几条短信,但手机就像是睡着了一般,安安静静。马雪莹感觉整个世界都像是睡着了一般。就在她的精神濒临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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