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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回「俐栩,怎么了吗?」在卢文家的书库里,瓦洛看着年幼的俐栩脸色愈来愈难看。听到这句关怀,她缓缓从手上的书里面抬起头,用着快要哭出来的表情紧咬着下唇,一度欲言又止后,才低声说了出来:「昨天晚上,我梦到那个前阵子被掛上猎首台的人。」瓦洛显得有些惊讶,一时之间没有马上回话。「他问我他为什么得死呢?」「孩子,因为他做了坏事,他盗猎了我们珍贵的山林资源,还进入了人类绝对不可冒犯之地。」「我知道这些,祭司有说。」俐栩无助地垂下头,犹豫了一下,才继续说着:「爷爷,我想知道的是,为什么他非得死呢?没有别的方式处罚他了吗?他一直在哭,他好痛,好害怕,明明在远方的家人还需要着他,但他却必须留在这里,再也回不去了。」「这本书上写得也是。」她摊开来手中的书页,那是前人留下的纪载,「我不懂啊,明明就有人死了,为什么大家却在庆祝呢?」瓦洛头目沉默了,凝视着她像在思考什么。但年幼的俐栩误以为他是没清楚她说的话,又重复地说了一次,最后终于红了眼眶,「爷爷,我们一定要杀死那个人吗?」在断断续续的雨声中,俐栩辗转从睡梦中醒来,睁开眼的时候,房间内一片昏暗,无法分清现在是白天还是夜晚,津梁似乎不在,房间里只有她一个人。她艰难地坐了起来,掀开遮住窗户的竹帘,从窗户望出去,现在应该是晚上,雨下得很大,地面已经积了一些水,树叶低垂着不断落下水花。她眺望着窗外许久,就像是没注意到不知何时进来的津梁一般。津梁的身影站在门边,用着跟她相同的眼神,凝望着她。白天,柚天送来了早餐,一如惯例,津梁在房间里跟俐栩一起吃饭。今天的早餐是小米粥,两人无语地吃了几口后,津梁无预警地开了口:「再两週就是达姆姆了,虽然我想您已经知道了,我还是再说一次。」他停顿片刻,见她没回应才继续说:「达姆姆您不用出席,您只需要待在这里,到那天结束后,就有机会能够回到您原来的生活。」「如果达姆姆失败了,你们打算怎么做?」津梁端详着俐栩镇定的神情,仰着脸答道:「达姆姆计画不会失败,一切都已经在轨道上运作。」「另外,」他笑了一下,「这地方将会很安全,您不用担心什么。」「不好了津梁──」

有人打开了门,匆匆衝了进来,是刚刚才离开没过多久的柚天。进门后,看见俐栩,他显得顾虑的刻意绕到另一边,跟津梁耳语着,津梁不动声色地听完,向柚天点了点头,同时若有所思地看了俐栩一眼。津梁与柚天两个人出了房间,接着便传来了外门开门的声响。俐栩放下手中的碗,移动着变得有些迟钝的双脚到床边,手撑着墙壁,深呼吸一口气试图站起来,然而双脚有些无力,她才刚站起来又马上跌坐回去,她按摩了一下双脚,再重复一次刚才的动作。多试了几次后,她总算扶着墙壁站了起来,光是站起来的这个动作就消耗了她许多体力,她的气息明显变得有些不稳,她继续尝试跨出脚步,不料,才刚跨出两三步,她就忽然之间脑袋晕眩,整个人使不上力来,双手也无法支撑,下一秒就重心不稳地往前扑倒,肩膀撞上了旁边的矮柜,发出一声巨大声响,最后重摔在地上。声音一发出,客厅的大门立刻响起开门的声音,津梁一进来看见俐栩倒在地上,瞬间就意会到发生什么事,马上三步併作两步向前来察看。俐栩闭着眼睛用手摀着胸口,额顶直冒着冷汗,压抑地喘息着。因为刚才撞到了矮柜,肩膀的衣服有些擦破,露出微微的瘀青,手臂到手掌也有多处擦伤。看着她难受的模样,他叹了一口气,伸手抱起她放到床上,帮她重新拉好棉被,顺便用湿抹布清了一下因为刚刚的动作而溢出来的早餐。俐栩已经卧床满一週了,这期间见她的脸色终于慢慢有好转,他不是没想过要让她下床走走,但俐栩很擅长压抑自己,所以他寧可晚一点,也不要太过于着急。「晚点我让三花来帮你换件衣服,顺便洗个澡吧。」津梁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淡淡地说着,「我还有事要处理,待会柚天跟亮就会过来,你还是别再逞强比较好。」俐栩听到了,但她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只是在被窝里蜷缩起身子。亮跟柚天到了之后,津梁带着歉意请他们顺便处理掉俐栩剩下的早餐,便很快离开了。坐下后,亮本来想说些什么,但看到俐栩缩在被子里紧闭着眼睛,最后还是只好作罢。倒是刚送完餐具回来的柚天一进门就说道:「你还是别给津梁添太多麻烦得好。」「柚天!」无视着亮的抗议,柚天继续执着地说下去:「虽然知道你也很辛苦,但是津梁为了你而承担很多不是他该负责的责任。更何况,你是不可能违抗长老会的。」话已至此,俐栩仍没有半点反应,两人面面相覷,只好都不再说话。不知道是第几次了,睡着后,俐栩再度做起那个梦。冰冷的双手自四面八方伸来,紧紧抓着她,与此同时,有人在不断呼喊着她的名字。「俐栩?卢文,放弃吧,成为我们的祭品吧──」紧接着在她眼前出现的是,已经陷进一片火海的达拉也街道,在燃烧不尽的炽热焚火间,无数人倒在血泊中,成了一具具冰冷的尸体。她卧倒在地,整个人不停地发着抖。却不是畏惧不断吞噬着她的火吻,而是他人的杀戮跟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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