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3)(2 / 3)
裙子,毫不犹豫的向眼前的人说到「好噁心」的那时候。我什么都没改变。明明说着想要理解,却对别人的情感弃之如敝屣。于是我惊恐的抬起头,对上阿梅梅同样不知所措的眼神。我看着她用手捂住嘴,颤抖着说:「腰、腰斩?我不知道……怎么会……小芳没有跟我讲过,那我还说了那么多……」「没事的!」我连忙说,感觉自己好像在替一个伤兵止血,只是很快的我却浑身殷红:「有人喜欢就太好了。」不要喜欢。「你说的这些都让我很高兴。」我又补上一句。我为什么自己可以讲出如此窝囊的台词。明眼人一定都能看出我是在自欺欺人。
「我……」最后,我小声的说:「我要回房间了……我同伴说不定昏倒在浴池里了。很高兴认识你。」顿时我觉得我搞砸了一切,但明明我应该什么都没有做错才对。「我还是好喜欢这部作品。」然后,阿梅梅也说:「我想说的就是这样。」我简直像位逃兵。——大脑几乎什么都无法思考,我不断的如时间跳跃一般,回想着刚刚与阿梅梅的对话,但每当重播那句「被拯救了」时,我就好不知所措。说有趣也好,无聊也行。觉得这个角色和自己很像当然没问题,但是这句「被拯救了」,让我觉得我像是一个杀人犯被颁发了模范市民奖。但是啊,这不就是我画漫画的目的吗?如果可以的话,能够让某个人感觉到「感动」不就行了吗?可是——拜託不要再让我想到民俊了。然后很突兀地,我想起曾和我一起合租的朋友,高中时,她和我要一起参加学校的文艺奖,我们准备合画漫画,那时候有另一个朋友参加了小说组,她写了一篇男同志的爱情虐恋,最后结局是两个人都死了。后来那位朋友得了第二名,评审给她的评语是文字优美,但故事内容滥情。我只知道一件事,就是身为同志的结局,总是在世人眼中如此悲惨。越悲惨,他们就越值得同情,越值得提笔创作。然而我也记不清楚,高中那时候的我到底对民俊抱着什么感情,说不定我到现在都对他毫无歉意呢?那有没有可能,所谓的「理解」,也只是我的一厢情愿?因为明明,那样子的评语是每个人都梦寐以求的。我不是没想过这个问题啊。只是不管什么时候去思考,所能得到的答案都是没有答案。我在走廊上停顿许久,终于还是又返回了原地,我至少要道歉,然后说自己也有看《欢迎光临烦恼諮询社》。但我却看到小芳替补了我的位置,她和阿梅梅展开热烈的交谈。我吞了口口水,最后还是往回走了。我缓步回到房间内,而民俊坐在沙发,他的头发绑成包头,身上穿着浴袍。看上去没有在浴池内泡到烂掉。他看向我,不过却皱起眉头:「你跟编辑吵架了吗?」「同事找我聊天。」我也坐到沙发上,就像我们在家中工作桌的方向配置。「哦,聊一聊就吵架了?」他说。「她太热情了。」我言简意賅的说:「她说她很喜欢《艾蒙》。」「那很好啊。」民俊回答,他打开房间冰箱内拿来的汽水,发出啵的一声响,我看着他喝下饮料时喉结的动作:「很多名人都很喜欢冷门的创作者。」一瞬间我又觉得烦躁了。我不应该这样对待阿梅梅,就算虚偽,也应该要称讚她,然后祝福她漫展顺利,签名会好好完成,未来一片光明。「有人称讚你不高兴吗?」民俊问。「我不知道。」我低下头看着,右手的中指上有厚厚的笔茧,骨头稜角分明,那是一隻长年都在画图的手。下一秒,我突然有个想法——如果我全盘托出,他也只会淡淡的说很噁心的话——那我感觉就没什么好怕的了。瞬间我觉得整个人,好像快要崩塌。「因为你来了,所以我知道自己很可悲。」民俊喝饮料的动作停了一下,他问:「为什么可悲?」「你问我,我为什么要成为bl漫画家……」我讲出口的每个音,感觉都有些断断续续:「因为我对你做过那样子的事情,所以我想要去理解……可是这样的理由,我上次就在你面前这样说出来,不觉得很可笑吗?」「我没有觉得可笑。」民俊只回答这么一句。「但说是理解,其实不是去理解你,而是我自己。」我有些不受控的开口:「如果我能够了解到我这么做是不对的。如果这样的故事,可以告诉其他人,这样做是不对的……那感觉一切就有意义了——那本来应该我要传达的事情。」「可是当阿梅梅跟我说,她觉得被这个故事拯救后,我就觉得,好对不起她。被我这种人拯救,她怎么那么可怜……」我感觉没办法再讲下去了,于是索性的,将自己整个人都靠在沙发上,抱紧抱枕,把自己装的很委屈。「就连这种想法,也像是我自作多情。所以真的很可悲。」然后我又脱口而出:「对不起。」民俊沉默很久,接着他起身,从小冰箱里又拿了一杯可乐,然后推到我面前。「谢谢。」我说。他开口:「我不知道该回答什么。」「那就不要回答,去享受温泉。那对皮肤很好。」我小声的说。至少现在,在对方的承诺下,我可以稍微放松一点。毕竟民俊早已经知道我是个多么无耻的人。「欸。」「怎样?」「你是为什么画漫画?」他问。「不是问为什么是bl漫画家,而是为什么画漫画吗?」我反问,而他点点头。我将视线移回全黑的电视萤幕上,还有白色的墙,这里的一切都好美好,污秽不堪的想法就算说出来,感觉也会被净化。「可能是因为……因为我除了画画以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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