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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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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处这样的位置再谈爱,只是可笑,对于褚妄这样的男子来说,倾城的容貌也好、稀世的才华也罢,都不是吸引他的关键。一旦他对她的兴趣丧失,她面临的还是一个“死”。卿柔枝眼眸低垂,道:“史实都记着呢,那些前朝遗留下来的妃嫔,侍奉新帝之后,都落得什么下场?无一不是凄惨而终。三千弱水只取一瓢饮的帝王,只在话本里出现,若是七年前的我,或许还会为他动容,可我不是,那个天真的我已经死了。”“小的时候,我曾经问过我的母亲一个问题。那时我刚去见完长姐,亲眼看到她生孩子的场面。长姐的声音听起来很痛,看着一盆一盆的血水往外端,我很害怕,我就问母亲,我以后可不可以不生孩子?娘告诉我,不可以,以后我要嫁人,要成为某个男子的妻。我问她,娘,若是我不做妻不做妾,不做尼姑不做妓,我能做什么?娘用戒尺狠狠打了我,告诉我不要有这些离经叛道的想法。可我只是想问,我不能做卿柔枝吗?只做卿柔枝。”淮筝湿了眼眶:“娘娘这话听着耳熟,”她道:“元后曾经也这样问过奴婢。她问奴婢,为何女子生来就要依附男子而活?为何她不能,只做卿柔月?”卿柔月,是长姐的名字,她为婢女取名思月,归月,亦是怀缅长姐。卿柔枝不禁想到,长姐当年真的,是病逝的吗?见识过了宫廷的种种诡谲,卿柔枝不禁将怀疑的目光投向淮筝。淮筝一怔,只道:“是,元后娘娘……是病逝的,自从生了太子殿下后,她身子怎么调理都不见好,第二位皇子夭折后,娘娘便……仙逝了。”一脸若有所思的盛轻澜忽然道:“娘娘将来若是要走,能否带我一个?我精通医术,必然能够帮助娘娘,今后我们可以开一间药铺,以娘娘的聪明才智,我们定能干出一番天地。”淮筝道:“无论娘娘作出怎样的选择,奴婢都听娘娘的。”卿柔枝握住她们二人的手,只道此事千万不能泄露半分。泉安道:“陛下,旨意已传下,镇抚司今夜便会放人。”“娘娘那边……已经服药,您看是……”“朕去瞧瞧。”褚妄坐上龙辇,闭上眼便想起那一年。那年她在院中午睡,春日熏风一阵阵地吹来,吹得落花满头。他并未叫人通报,而是静静伫立在旁,瞧着她的睡颜,想的什么也已忘了,只记得当时宫里有些不好听的流言传出。他掌管诏狱,手下人命无数,但凡传出一点不利她的消息,都会被他无声无息地解决。人命而已,在他眼中比不上她眉心微蹙时,牵动他心底那一丝,极隐秘的,说不明道不清的情绪。那时,她是皇后。他是九皇子。宫人奉茶上来,他却摆手拒绝,只隔着花树看她,也不知做的什么梦,竟叫她两弯细眉紧紧地蹙起。他情不自禁地伸手,到了半路又立刻放下,掩在袖子里,只克制地攥紧。他静静看了一会儿便要离开,却蓦地听到一声抽泣。她眼尾被泪水洇湿,泛着可怜的红色,两瓣红唇,不住地吐露着呢喃。“不要,别过来……姐夫,求你。求求你,求你放了我……”好似被掐住了喉咙,在那无助地哭着。钗摇鬓散,落花抖抖地往下掉,然后她的声音,又变成了深深的恐惧:“娘,娘,我没有……不是我……”汗水把她的脸打湿,她挣扎着,求助着,却无法从那个恐怖的梦魇中逃脱。是谁让她这样痛苦。是谁让她这样痛苦。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府里的,夜里他去了一趟诏狱,直到双手染满鲜血才从那种紧绷的状态中放松下来。他一定是中魇了,他想。夜里甘泉宫掌灯。“九郎……”他隔着屏风,看着父皇把她抱在怀里,女人的长发散乱在枕衾之上。他看着父皇跟她缠绵,粗重的喘息,夹杂着微弱的泣音,如她在午间小憩时发出的声音,一模一样。

手中西凉探子的名单被他捏得紧皱。他脊背僵硬地站在那里。回去后,他做了一夜的绮梦。梦里有个女子被他压在身下,他充满爱怜地吻遍她全身就连指尖都不放过。看着她为他绽放出独一无二的妩媚,哭泣着喊他:“九郎。”身下那张脸,是他无比熟悉的容颜。他悚然惊醒。褚妄回过神,指尖微颤,漠然地想,也许从那时开始,他就疯了。……“陛下,娘娘如今身子虚弱,”盛轻澜小声说着医嘱,“是万万打不得骂不得的。”褚妄将佛珠取下,砰的一声甩在案上,淡道:“你的意思是朕打她骂她了。”盛轻澜跪下道:“臣妇不敢。”褚妄面容微冷,却按下性子,只用指节轻叩桌面:“说下去。”“掐脖子,也、也是不成的。”盛轻澜强忍着畏惧道,“还需得轻声细语,温柔劝哄,女子是娇弱的,陛下须得像侍奉亲娘……不不不,是像照料花卉那般,小心呵护……”“对了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娘娘刚刚小产,不能同房,”想到娘娘脖子锁骨上的痕迹,盛轻澜便想大骂一声y贼,简直跟狼似的,娘娘又不是肥肉,怎能用那般的啃法?难怪娘娘说他是那憋了二十年的童男子,看来没说错,她都要担心他会把娇弱的娘娘折腾坏。“期限是三个月,至少三个月,不能有激烈的房事。”盛轻澜红着脸说道,这些话是必须要说的,否则无法为娘娘争取时机,这是娘娘与这位新帝的博弈,胜则自由快活,败则宫闱承欢……“而且,一定要保证娘娘的心情愉悦,否则今后于子嗣不利。”一声冷笑,紧接着是那人将奏折用力摔在案上的声响,盛轻澜立刻不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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