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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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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却再也没有回来。卿柔枝低声道:“可我只想要他好好活着。”裘雪霁很久才道:“娘娘节哀。”大哥离开的时候她还很小。也许那些悲伤的记忆都离得太远。也许大哥已经逝去太久,她的难过也只有那么微不足道的一点。裘雪霁却多看了淮筝两眼,道:“娘娘的这位婢女,倒是眼熟,像是在哪里见过。”卿柔枝微愣,淮筝?淮筝自幼在深宫长大,怎会与这和尚相熟?可没等她问出口,裘雪霁已然领着她们走到了一间茅屋之前。“娘娘,请。”卿柔枝甫一站定,便有人拉开房门,出现在他们面前。青年腰佩白玉,发束金冠,粗布麻衣也抵挡不住的清雅俊秀。从他口中,吐出一道磁性、温柔的声音:“母后。”“太子。”望着熟悉的面孔,卿柔枝微叹,按理,她该是他的小姨母,太子褚蕴,字悬光,笑起来像极了她的长姐,颊边有两个浅浅的梨涡。其实太子不是个爱笑的人,只是在卿柔枝面前他的笑容会多些。至亲相见,褚蕴眸光融融地瞧着她,忽而大步向前,单膝跪地道:“儿臣失踪许久,平白让母后忧心。是儿臣不孝。”“快快请起,”卿柔枝扶他起来,开门见山道,“本宫此次前来,确是奉先帝遗命,将虎符交到你的手中。今夜我不是以皇后的身份,只是以你小姨母的身份同你说一句,好好活下去。这也是长姐的心愿。”她知道,她没有资格劝说他放弃本该属于他的一切。遂只能言尽于此。褚蕴借着她的搀扶起身,沉默不语,他身后一幕僚却是怒道:“皇后娘娘莫非是替那反贼来当说客的?”“放肆。”被太子扫了一眼,幕僚立刻闭嘴。褚蕴负手而立,道:“小姨母,今后作何打算?”她与他同龄,母后唤了这么多年,乍一变成小姨母……她还有些不太习惯。卿柔枝道:“我想留在宫中。”褚蕴凝眸,道:“难道那些传言……小姨母,您糊涂了。九弟那样的人,他以那般手段登上皇位,怎会对谁心慈手软。孤知道,您当初进宫非您自愿。当年父皇的所作所为,孤亦是难以苟同。可为人子,为人臣,孤无法置喙……既然您是以孤亲人的身份来劝说孤,孤便同样以您外甥的身份,请求您,与孤一同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卿柔枝垂眸不语。幕僚道:“当初九皇子被流放,殿下派人刺杀,是他命大逃过一劫。我们已经在新帝的必经之路上设下埋伏,任他……”褚蕴厉声:“住口——”卿柔枝却已捕捉到关键:“你曾派人刺杀他?!”她不敢相信温润如玉的太子会对自己的弟弟赶尽杀绝,那个时候的褚妄中了怜菩提之毒,双目失明形同废人,根本就无法对他的地位产生半点威胁。“褚悬光,他是你弟弟!”她忍不住低叱。“弑父杀兄的反贼!”太子未语,幕僚却先怒道,“殿下是大越储君,名正言顺的继承人!他一个宫奴之子,有什么资格与殿下称兄道弟?”褚蕴面容微肃,道:“当初是孤考虑不周。但,孤并不后悔这么做。母后做不到的事,孤会帮您去做。”卿家人,尤其是卿父,最重骨肉血亲,他以为她与卿家失去了卿墨鲤,必然对九皇子恨之入骨。继后是他生母的亲妹妹,对他们几个皇子素来一视同仁,旁人或许看不出,他却细心地觉察出她对九皇子尤其特别。九皇子饮下毒酒而未死,褚蕴便猜到是继后做了手脚。他是中宫嫡子,与褚妄生来不同。他有很多弟弟,九弟,他从来没有正眼看过一眼。父皇把九弟当成一把刀,刀的使命,就是为东宫铲除障碍,助他登上大位。没有太子太傅之死,褚蕴登基后,也许会为这个做事得力的弟弟赐一桩门当户对的婚事,将他远远地打发去封地,年节家宴,兄弟俩也见不到一面。却不会令他继续手握权柄,掌管与皇权密不可分的诏狱。也许这就是命运开的一个天大的玩笑。褚妄,这个父皇厌恶、兄弟不喜,甚至被驱逐出京废为庶人的皇子,一跃成为了大越新帝!他登基那日,建陵王带着边境告捷的喜讯前去祝贺,臣民山呼万岁之音,偏僻如此处,亦是听得分明。而他堂堂太子却如同过街老鼠被逼至绝境。泥人尚有七分血性。他又岂能甘心?卿柔枝道:“你道他当初为何会被流放?”褚蕴道:“冤杀朝廷重臣。”

卿柔枝看着他,道:“若是你中意的女子,被人送至你父皇的卧榻之上。你会杀了那个人么?”甚至,杀了自己的生身父亲?后一句话,她并未说出口。毕竟先帝是太子敬爱的父亲。褚蕴怔怔:“莫非——当初——”他的目光瞬间遍布悚然,不论是继后进宫的真相,还是九弟杀害太子太傅的根本原因,都显然在他的理解范围之外。卿柔枝苦笑:“你派人刺杀,是又让我多欠了他一点。”金错刀,难怪,那把金错刀会在褚妄的手中,原来当初竟被东宫之人不知以何种手段取走,刺杀流亡途中的九皇子。那一年他才十七岁。与她刚入宫时差不多的年纪。难怪,她初次见到他时,他会是那样的反应。褚蕴沉默了。他没有想到印象中那个阴沉寡言的九弟,竟然会做出这种事,当初在凌烟阁进学,即便被冷落被忽视,九弟依旧敬重师长,对他这个皇兄礼遇有加。看过九弟的策论文章,饶是那位经世大儒的老师都会赞叹一声聪慧过人。这样的九弟不可能不知道,太子太傅的离奇暴毙,会令他付出多大的代价。是少年意气?还是……那绝不能,在深宫之中萌发出来的情意?不可说、不能说。因为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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