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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臣谨遵圣意。”“陛下与我二哥说了些什么?”“许了他一道旨意,”男人游刃有余,薄唇挑起一丝笑意,意味深长道,“赐婚的圣旨。”“他不是同严尚书家的庶女情投意合么。他劝阻朕立你为后,举荐另外的世家之女,朝中大姓都列了个遍。朕只问他一句,严尚书的女儿如何?”打蛇打七寸,他这句话当真是死死地捏住了卿斐思的软肋,卿斐思认死理,同样的他认定的女子,也不会轻易改变。“你说,娘子和妹妹,他这该如何取舍啊。”卿柔枝叹气,“他是选了严家的娘子吧。”褚妄微微一笑,“虽然朕也希望他能如此,不过,他婉拒了朕的美意,真是个迂腐的性子。严尚书那点子盘算,朕还不清楚?他生怕朕念着当年你父亲弹劾朕的旧事,寻你们卿家的麻烦,宁愿将女儿塞进朕的后宫,也不愿意嫁给卿家的人。”说着,他笑意更深,“朕便说,朕立你妹妹为后,让你妹妹亲自为你二人赐婚,岂不两全其美?”皇后赐婚。 、【71】他声音含嗔带怒, 似乎非要她给一个解释不可,卿柔枝忍俊不禁,惊讶道, “怠慢了陛下,是臣妾的罪过。那么, 陛下不若留下, 与臣妾和臣妾的家人一同用膳如何?”褚妄倒也不是真的想同卿家人打好关系,只是惯爱拿她寻开心罢了。闻言, 面沉如水道,“用膳就不必了, 朕去看看你小时候住过的地方。”原来他打的这个主意。卿柔枝看他的目光几分戏谑,褚妄却极为自然, 从她怀中接过了沉睡的卿绵绵。男人垂着眉眼, 竟有几分温柔,她心中一动,将心中的那个猜测问了出来。“陛下知道我恢复记忆了?”“嗯。”他不咸不淡地回。卿柔枝暗暗讶异,他是怎么知道的,又是什么时候知道的?脑中灵光一闪,想到同样被关押起来的裘雪霁,只怕是从对方的口中得知。难怪他会怕她遭遇不测,就连回府也陪着。“陛下……就不怪罪臣妾么?”严格算起来, 那可是欺君。他们一前一后,在青石板路上,慢慢地走着, 春风微暖, 拂动他们的衣袍, 交缠在一起, 竟有一种岁月静好之感。“卿柔枝。”他淡淡道,“朕可不是你认为的那种睚眦必报的男人。”他依旧耿耿于怀这四个字,她一怔,倏地莞尔,软声道,“是,陛下胸襟宽阔,如泰山伟岸,方才对我的维护,更是令柔枝感动不已,今后必定唯陛下是从。”“你知道就好。”他满意点点头,下颚线条极为明净,一眼看去,泛着如雪如玉的光泽,分外动人。卿柔枝蓦地想到方才见到的那个少年,她猛地明白,那股熟悉感是从何而来了。那少年,生得有几分像褚岁寒。确切地说,是像少年时的他。卿柔枝解释道,“忘忧丹使我忘记了陛下整整九次,但那不是我的本意。当时裘雪霁给了我两个选择,一是回到你的身边,二是换一种活法。他说他算出我命里有一大劫,在你身边活不过来年开春。其实,我也在挣扎,我不知道该不该赌,赌注是我的命。”他瞥她一眼。女子眉眼安宁,乌睫浓长,有种圣洁的美丽,“人在置身黑暗里的时候,就会期盼着一丝光的出现。陛下当年给了我那样的一盏光。我那时候还不认识陛下,也不了解陛下,可,仍旧感到心动。”他顿住了脚步,耳尖微微泛着红,却抿着薄唇,一句话都未说。“陛下的心很复杂,走每一步都经过重重的算计与谋划,就连当初出手救我,也不是出自本心,而是怕给自己惹来麻烦。您的心是如此冷酷,好像天底下除了权势,没有你在意的东西。我不敢……也不能用我的命来赌。”“所以,我选择忘了你。”可为什么,就算是忘记,依旧不可自控地被吸引着,向着他靠近。世上一物降一物这种事,当真是存在的,也不知是她的福还是孽。“我同你说的,也不是假话,”褚妄等她跟上脚步,嗓音低磁,“掌控权力的滋味,远不如被你爱着。你说是我给了你那一盏光。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你的出现,亦是我生命里的光,是我在人心险恶中,所窥探到的唯一善意。至始至终,都是那么纯粹。”所以怎么可能放过你?
唯有紧抓不放了。“你以为杀卿墨鲫,真的只是要一个脱身的借口吗?那时,你是皇后,是褚隐明媒正娶的妻。我如何算得准,你不会真的鸩杀我?毕竟那个时候,我根本不知你的心意。怜菩提那一味药,我付出的一切代价,都是真实存在过的——流徙中南洲,任人欺辱。双目失明,形同废人。你觉得我真就如此坚强,从来没有过放弃这条性命的念头?之所以还活着,不过是回来的念头太强烈,不能白白地死了。”“我原本以为,我全部的愿望不过是复仇,让所有背叛过我的伤害过我的人,全都匍匐在我脚底哀嚎。至于你——”他的声音,有一丝干涩。“我还没有想好。”“你出现在我眼前的那一刻,我……”“我不知该如何对你。”男人的眼睫投下浓浓的阴影。他盯着看,眸光柔和,“我从来就只知道杀人。我没有想过有朝一日,我会爱上一个人。更没有想过会有一个人如你这般珍我,重我。这串佛珠,我戴了多久,你就在我心上……放了多久。”无论是那个青涩的九皇子,还是统御万马千军的临淄王。亦或是如今,坐拥万里江山的帝王,从过去到现在,他不过是她口中的“阿九”。也愿意做她身边的阿九。褚妄忽然正色看来,凤眸清澈,“我放过你卿府满门,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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