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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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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眉对他的感官印象不差。挑起月牙眼,大大方方地朝他弯唇,礼貌说了句:“谢谢你啊。”岑浪没吭声。顾自低着头,慢吞吞地戴回机车手套。他眼睫低垂,耳廓金饰稀微碎闪,迸泛简净冰冷的银光渡淌至下颌弧线,侧颜漂亮,裹挟着冷调的靡恹。很傲,理都不理她。总归出于感谢,时眉忍下他的傲慢,清清嗓子,问:“那个…衣服,要怎么还给你?”“扔了吧。”他眼也不抬一下。“……”行,十个帅哥九个拽。她撇撇嘴,没什么在意,也不想自讨没趣,从包包里翻出一根棒棒糖,随意拆开包装丢进嘴里,转身要走。“等等。”身后男人蓦地叫住她。时眉没说话,疑惑地回望向他。岑浪在这时微微偏头,眼睑低敛,视线懒淡凝在她脸上,片刻后,倏尔朝她伸出一只手。“?”这是要什么?难不成……思考着眨眨眼,半晌,她从包里又拿出一根棒棒糖,略显犹疑地放在他掌心,干笑两声:“看不出,你也喜欢吃这个啊……”岑浪愣了下,垂睫看过去。看他机车绿得扎眼,猜测他大概率偏爱这口,时眉还特意给他挑了个绿色外包装的,青柠汽水味。米奇头卡通糖衣,安静躺在黑色皮质的机车手套上,堆叠违和,包藏奇妙的反差感,鲜明又真切。像偷穿了大人衣服的小孩儿。见他迟迟未动,“不喜欢?”她问。“不喜欢没事,还有别的。”她低头继续在包里翻找,还不忘碎碎念地耐心询问,“你喜欢什么口味?可乐?香橙?巧克力怎么样?”“……”“外套口袋里。”岑浪忍了半天才开口,嗓线冷漠,“还我。”啊?还什么啊?说话有必要这么省字吗?时眉停下找糖,顺着他的话弯下腰,伸手探进他的外衣兜里摸索,还真摸到一枚金属质地的东西。冰冷的,很小。像是一枚……徽章?掏出来一看,果然没错。不仅是枚徽章,还是她最熟悉的、最常用的、执业律师出庭时所佩戴的专用徽章。“你也是律师?!”时眉难掩惊讶。岑浪嗤了声,从她手里拿回徽章,揣进裤兜,懒腔懒调地反问:“怎么,不像?”这话问的,您自己觉得像吗?这年头律师玩这么野?戴耳饰、漂紫毛、开机车???都市精英的滤镜碎一地好吧。时眉忽然就懂了。所以像他这种拽王人设,绝非会对路人施以援手的暖男。纯粹因为大家同行,才会在宋今泉开地图炮喷律师时冷锐回怼,才会大发慈悲地扔件外套给自己。“去医院的时候,挂个眼科。”他眉梢微扬,斜了眼她一身惨兮兮的伤,冷嘁挖苦,“眼光真差。”“?”骂人?是不是骂人?!时眉不打算忍了,正想回怼,对方却完全不给她机会,戴上头盔,从容拨调护目镜,伏低身子娴熟拧转车把。轰鸣声轰然炸起那刻,一道绿影潇洒划穿潮热幽沉的夜,朝她丢掷过来。她手忙脚乱地接住——然后恨得咬了咬牙。

行,你清高,你扔我糖。个拽b。分手什么的,绝不会对事业狂时眉产生半点影响。当委托人因早班高铁时间,希望她早一点到律所见面时,时眉并无任何犹豫。不仅比委托人更早到,甚至提前了两小时赶到律所整理会面资料。塔楼的钟声惊扰破晓,划分昼暮。旧滩尾上,游轮劈开层叠浪波,缓速驶离渡口。出港的。一个祥和的夏至清晨。“老东西,你签不签?”却被投影视频中,充满危险的男声彻底撕碎。画面很讽刺。壮年儿子表情狠厉,将八旬轮椅父亲粗暴按头在桌前,强行逼迫他签字。老人尚有意识。含糊不清地用力丢开笔,呜咽抵抗,泪水交连口水滴落,烫皱灼糊纸张上「遗嘱」二字。“签字,听见没有?”老人仍然不肯。此刻,儿子对父亲完全丧失耐心。他烦躁地踹了脚轮椅泄愤,把笔一掌拍在桌上,暴力掐住老人的后颈,逐渐进入狂怒:“不签是吧?”“行,不签,我今天就先弄死你,再去搞死徐嘉合一家。”“他徐嘉合不是有钱吗?不是看不起我吗?老子让他有命赚钱没命花!”“从小你就偏袒他,他都那么有钱了,你们怎么就不可怜可怜我呢?”儿子一把揪起父亲的衣领,疾言厉色,“我最后再问你一遍,签不签?!”“……”“总结来看,八年前您父亲中风偏瘫,一直都是徐先生您与妻子悉心照顾。而这期间,您弟弟从未尽过任何赡养义务。”按下暂停键,时眉轻转座椅,摁亮手中的激光笔直射投屏上的混账儿子,“半年前,老人病情恶化,您弟弟突然回来暴力胁迫他签立遗嘱,并以此为据,在老人过世后,要求您交予其名下所有遗产。”“是这样的,时律师。”接待室,视频中不肖子提到的哥哥“徐嘉合”,此刻正坐在时眉对面。中年男人西装革履,面容温和,自我打理得十分精致,一副眼镜遮去大半商人的精明,反添几分儒雅。“但他不知道,老人早在生病前便自愿立过一份遗嘱,声明除您母亲自身所得外,其余全部遗产留给您。”时眉低头翻阅文件,在看到某处时,轻轻挑眉,“并允许您妻子也一同继承?”这并不常见。按照法规,儿媳与女婿皆非法定继承人,无权继承公婆或岳父母的财产。徐嘉合点点头,“我老婆很孝顺。”“我经常出差外地招商,我爸瘫痪这八年都是她照顾,直到他老人家临终。”所以老人也很明事理。“时律师,老实说我不缺钱。”他突然抬头看向时眉,诚恳坦言,“至少,不缺我父亲这点财产。”港厦市富者如流。徐嘉合排不上号,但大小算个企业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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