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1 / 2)
半夜三更,自己呆在这种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荒郊野外里。那一刻,她脑子里已经把近十年国内特大连环谋杀案都过了一遍,不想还好,一想更惊悚了。这种地方,简直堪比抛尸现场……时眉二话不说飞速跳下车,内心告诫自己不要到处乱看,绷紧神经脚步生风地一心闷头往前走。“走那么快你知道路么。”身后传来岑浪懒洋洋地一声奚落,“怎么,怕了?”“我当然不怕!”她不自觉拨高声音告诉他,也像是在告诉自己,试图以这种方式来给自己壮胆,嘴比骨头硬,“别以为只有你们办刑事案的才——”“有蛇。”“啊啊啊啊啊啊!”时眉瞬间破防,从头皮发麻到脚底,无比惊恐的情绪令她尖声跳起来,下一刻不管不顾地狠狠扑撞进岑浪,死命搂紧他的腰。原本只是想吓吓她。岑浪没想到她反应这么大。一时没设防,被她狠力扑上来的力道撞得踉跄了下,带着轻微疼痛,惹得他稍稍皱眉,手掌却顺势抚住她脑后。一种下意识地,保护姿势。意识到当下姿势的不妥当,岑浪迅速收手插兜,沉默盯着她身后压根不存在蛇影的那块空地,闷着嗓说了声:“爬走了。”“走了吗?”时眉心有余悸地又问一遍,“确定吗?”腰际被她用力圈搂着,身体紧密贴触的部位源源不断倾泻热度,煽动血液激涌的奇妙感。极度适配的身高差,令时眉刚好够埋头在他颈窝。而岑浪甚至可以感受到她因为惊吓剧烈眨颤的睫毛,带一点点硬度,不算柔软地反复蹭扫他的脖颈肌肤,幅度轻率而快。像…毛茸茸的小猫尾尖撩滑掌心。一种微妙的,尖锐的,难以忽视又无法言喻的碎痒,游曳在他皮肤上,透过身体燥灼的脉动悄然发烫,毫无阻力地向上蔓延弥散。直至他得以清晰感觉到,耳廓周遭滋生异常古怪的灼热。又是耳尖烧红。又是这样。岑浪顿生烦躁,这种情绪在时眉得知安全后,毫无迟疑地松手退离开而更为加剧。是那种被满足后又被夺走的,空洞的烦躁。岑浪转身去车里拿了台手电筒,经过时眉身边时斜撇她一眼,淡声叮嘱了句:“跟紧点。”看他拿手电筒的熟练动作,应该不会是第一次来。时眉稍稍安心,快步跟在他身后,脚下步子黏得很近,生怕自己在这种荒无人烟的山林里被他单独落下。这时候,岑浪倏然停下步伐。时眉没来得及留意,惯性朝前不慎使额头磕上他的肩胛骨,吃痛“嘶”了一声,目光略含不满地抬头望他。“怎么停了?”她轻揉两下额角。岑浪低睫敛向她,微抿唇线,半晌,沉默地伸了只袖子给她。时眉低眼看过去,愣了半秒,明白过来他是什么意思后,眯起眸抬头正视着他。尽管四下环境浸泡在一片探不见边际的沉夜里,夜色昏落黯郁,可她还是凭直觉感知到,伏藏在他眼底一丝不自在的赧然。时眉觉得有点想笑:“我又不是怕黑的小女生。”说是这么说,但她还是伸手过去,指尖捏住他绿色的卫衣袖口,攥紧了两分在手心。岑浪没吭声,从她脸上撤走视线,手上一个施力将人拽近身侧,另一手举着手电,有意放慢些脚步速度,牵着她继续朝山里深处走去。步入接近山顶的位置,在手电微弱光亮的照映下,一栋双层别墅出现在时眉的视点中心,看上去比普通别墅更宽长。再走近些,当不远处的深色建筑体轮廓被更加清晰描勒在她眼前时,她才看清,并非是一栋宽长别墅,而是两栋,双层别墅连建打通。也许,是子女不放心老艺术家隐居山林,跟着一起上山住,才建了两栋别墅吧。时眉在心里猜。这样想着,她稍稍收紧指尖,拽了拽手中的衣袖。感觉到袖口的轻轻扯力,岑浪停下来掠她一眼,片刻后,略微弯腰,偏头朝她侧了侧。时眉就势仰起下颚,问他:“待会儿见到那位老艺术家,我要怎么称呼呢?”礼貌总还是要的。
“不需要。”岑浪慢悠悠地直起身子,眸眼无色,领着她迈步走向其中一侧别墅。过了好一会儿,几乎是两人距离别墅门口仅剩几步之遥,岑浪并未急着甩开她,而是声淡平稳地跟她说:“他不老,很年轻。”很年轻么?会有年轻人,选择住在这样近乎与世隔绝的山林中……隐居么?直到低迷风浪掀翻茂叶。下一瞬,自门楼小径的黑暗处,隐约传来一道男性嗓音,矜冷,疏离,尾音压沉:“来了,浪哥。”岑浪懒懒沉沉地“嗯”了声。时眉当即松开岑浪的衣袖。撩起长睫,扭头凝望过去,仔细辨认了下声源处。山雾涨起,暗蓝夜色横亘这片昏酣沉眠的天穹,有风无云。林木深深浅浅的葱郁,冷风溜入葳蕤林间的缝隙游弋,卷缠,飘飘然。一点猩红火星点亮平阔视域,轻幅晃曳,忽明忽暗,随之弥散一团青白迷蒙的烟雾,又旋即消融殆尽。灰暗身形在雾气流失之后出现。时眉这才惊觉,那里不知何时站着一名少年。山上深夜温度低冷,少年穿一身松垮深棕色薄毛衣,黑裤束进马丁靴,撑起他修削清瘦的身骨线条。他斜身倚靠着门楼,肩脊微微弓蜷,半垂着头,黑色鸭舌帽几乎遮蔽起眉眼,暴露在外的颌骨颈侧肤色冷白。长指夹烟吸燃最后一口,他掐灭烟头,指尖微微挑起一点帽檐边缘,视线刺穿山风冷冷划过时眉。停留的半刻浸透冷漠。可时眉半点不怵。冷静接住他的目光灼烤,往前走了一步,继而回头凝向岑浪朝他歪歪头,眸波灼亮地示意他:不介绍一下么?岑浪洞悉她的意图,无声勾了勾唇,口吻平淡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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