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1 / 2)
他像是对她做了坏事一般,看着他,口吻认真地向她承认罪行,“不止一次。”“这个啊…”时眉擦拭头发的动作忽然停下来,目光无所波澜地回望他,说,“我当然记得。”岑浪身体僵直了下。这时候,时眉蓦地走近他眼前,唇角牵起狡黠的弧度,情绪平静地注视他,吞吐字音的语调带着点调侃,问他:“所以,岑律一大早来敲我房门,就是为了责怪我昨晚夺走了你的…初吻么?”当枝上雄蝉干瘪,了无生色,当扶桑招摇赭色嫩蕊,港厦的夏带走鲜艳明丽的朝日,带走如茵野草,带走暖融,退场沉默。而凉秋偏爱诱捕雨水来袭,肆意挑衅,戏耍人间。直至港口钟楼准点回荡幽响,庄严肃穆宛若慈悲佛打更,令前一秒嘶天裂地的暴雨忌惮叛逃,顷刻收势。只留一江潮鸣夜雾。和潮鸣夜雾下,一辆纯黑色加长版劳斯莱斯幻影自港江前滩绕行滩尾,气势沉稳压迫,最终横停在一幢古欧式宫廷建筑风的私人会所中央楼前。华灯缀满奢靡建筑庭院。复古水泥地面坑凹不平。雨水堆积,在灯色辉映下亮如镜面,反照出劳斯莱斯后车门被人从外侧恭敬开敞。一只奢昂铮亮的黑色皮鞋缓慢迈下,黑长袜,黑色西装裤管只余中间一道精致竖痕,平整得不见半分褶皱。镜头快速晃上去,拉远,岑祚舟微弯腰身从车内下来,双手系上西服扣。倏尔半眯起眸子,一个森冷挑眼,瞥向正前方楼露台的旗袍美人。以及,女人手中的铜鎏金手柄望远镜。纵然觉察到被岑祚舟发现,女人却丝毫不为自己的偷窥行为被抓包而窘迫慌张。相反,她指尖捏着望远镜手柄,稍稍举高,懒散轻转两下。算是跟岑祚舟打了个招呼。岑祚舟神色寡漠,看也不看地撤开眼神,连一个嗤声都懒于施舍给她。“岑先生,老先生要求您跟少爷明天回一趟「璞园」。”接完电话的男组长从旁侧走过来,低声询问,“需要现在告诉少爷一声吗?”“不用,我自己回。”岑祚舟迈步朝会所走去,似是想到什么,略微停了下步子,“那个女孩的事办好了么?”“是的,岑先生。”男组长应声,“照您的吩咐,我们已经为时眉律师的所有相关隐私资料做好保密防范,确保暂时不会因少爷的身份而影响到律师小姐的个人生活和工作。”“家里老爷子那边也瞒好。”岑祚舟特意叮嘱了一句,继续走向会所。“明白。”这时,站立在门口两侧的安保人员忽然向岑祚舟伸手阻拦。而男组长明显更快一步,迅速上前将岑祚舟护在身后,出手反肘卡住左侧安保按在墙上,同时甩棍怼指另一人。一挑一几乎就在几秒之间。被男组长单手钳制的安保立刻吃痛开口:“抱歉岑总,许会长下令只能您一个人进去。”这是给他下马威呢。岑祚舟挑眉冷笑,淡声:“石瑀。”被唤作“石瑀”的男组长皱眉收手,放开安保,弹回收缩棍别在腰后,看上去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在岑祚舟的手势下出示会员证,之后退开等待。安保人员推开双扇门,侧身让步。眼前只有一座向下蜿蜒而去的旋转楼梯,一眼探不到底,空旷死寂。岑祚舟眸色未变,抬步迈下。直到走下层楼的高度,视野骤然挑亮,四周墙壁构架中空恒温酒柜,依据年份摞满各式红酒瓶。俨然是一间地下酒窖。拐入里侧,品酒吧台有侍者开瓶。“哟,岑总。”
真皮沙发椅上,光头男人歪嘴叼着雪茄,五十岁出头,身宽体阔,挺着硕大肚腩没有起身,嘴上客套寒暄,“岑总日理万机,还抽空来我这小地方,真是太给我许某人脸面了。”与几日前在壹浪门口吃闭门羹的狼狈样子截然相反。岑祚舟解开西装扣,随意挑了个地方坐在他对面,淡漠讽刺:“听说许会长有意发展年轻人的夜场生意,岑某当然要来讨教几招。”他话里的潜台词,许昌良自然一听就明白。讪笑两声,拿下嘴里的雪茄,许昌良招呼侍者上酒,说:“哪里的话,不过是听闻咱们壹浪的太子要带未婚妻给大家认识认识,这么大的场我担心有人闹事,派几个人替少爷看看场子而已。”“劳您辛苦。”岑祚舟食指推开侍者递来的高脚杯,明显不吃姓许的这套。“都是自家孩子,应该的。”许昌良也不恼,挥手让侍者退开,盘搓几下和田玉醒狮手把件,笑着循序挑出今晚这番谈话的主题,“岑总应该知道,商会前段时间的几个项目收尾效果不错,加上入秋了,各家老板出资一起包了艘游轮,打算办个晚宴夜游港江。”说着,他一手推过去两封邀请函,说,“有兴趣的话,岑总不如赏个脸,带小少爷来玩玩?”岑祚舟虚敛眼皮,拎起其中一封邀请函打开,懒淡扫了眼,半讥半嘲:“我们这一辈的无聊交际,年轻人会感兴趣么?”“小少爷刚回国,虽说还不急,但身为独子回壹浪继承家业是早晚的事,这人脉交际上现在开始打点正合适。”许昌良笑了笑,“何况也不光我们年长一辈,各大集团家族的千金少爷都受邀在列。”岑祚舟抬膝叠腿,放下邀请函,举止优雅从容,情绪平淡地撩眼过去,“怎么,听起来许会长别有用意?”“小少爷那个所谓的‘未婚妻’大抵不是什么正路子,我派人替岑总查了,结果连个正经家世都查不出。”“小少爷心思单纯,很可能一不留神被外面那些居心叵测的坏女人骗了,扒皮吞钱的女人玩得过就玩玩,玩不过还是越早扔越好。”许昌良手夹着雪茄,敲了敲邀请函,意味深长地笑道,“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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