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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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狰狞的面容下,衣襟被泡湿了,发丝纠缠在一起贴着脖颈,滴滴答答的水滴跌落在地板上,与水流一齐敲出有胆颤心惊的旋律。澄澈的水里分不清是泪是水,保镖恰到好处的力度不伤及人半分,也使她毫无动弹之力。她哭累了挣扎不过,整个人如提线木偶慢慢瘫软下去,苍白白的唇看上去奄奄一息。火星不灭,孟琼只余光一瞥便不再看她,掐着烟往外走。王安喃带了几个人把洗手间从外面封死,阵仗闹得大了些,虽不至于里三层外三层的围着,倒也不乏好事者侧目探寻。大家都是圈儿里人,心中多半有数。孟琼敢做,自然是不怕的。露台远处的天际远挂几片暗红的云,在夜色里尤为夺目,似乎是暗色里摇曳着的最后一支玫瑰,在被吞没前最后伸展。何明政在露台上等她,双腿交叠坐在藤椅上,宽厚的背脊被黑色衬衫包裹住,纽扣严丝合缝扣在一起,在昏黄灯下闪着暗光。冬日的天气,屋外很凉,玻璃露台换上了厚厚的羊毛地毯,王安喃给她拿了件外套搭在肩头。孟琼吸了口烟,走近,发现他在和谁通话,音色沉稳千珏,看见她,不知低声说了什么,唇边似乎留了抹笑意。她不关心,在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无聊的玩弄起桌上的瓶里插着尚未凋谢的黄刺玫,厚厚的花瓣铺在手心,像是下了场大雪。就这么听了何明政通话几分钟,相谈甚欢的语调,她已经知道电话那头的身份,孟琼摘了好几片花瓣,捏在手心,指腹轻轻摩挲,眉眼看上去有点遗憾。果然,没一会儿何明政叫她,“接不接?”话到此,孟琼腾了只手,面容倦淡,对着听筒“喂”了句,那头果然传过来程时琅温柔的声音,一如既往的语气。孟琼撑头听着,目光却落在散落在桌面上的黄刺玫花瓣上,她说的不多,偶尔会低声回应一二。何明政和孟琼不太熟,在许黎出事那时后好几年里,关系算得上糟糕,这几年因为程时琅的关系才算缓和了些。他听着女声柔柔浅浅的勾着人心,情人间的低语呢喃像夜色的杯中酒,卷发搭在肩头四散而下,眉目倦淡,神色却是柔和的,他抬眼过去,能探见孟琼眼底的几份温情。她是个很聪明的女人,恰到好处的张扬,任性有度,何明政这么想着,确实和程时琅很般配。孟琼已经把电话挂了,递回给他。隔着夜色的朦胧感。“怎么?看见许黎跟人有说有笑,心里觉得不爽了记恨我?”孟琼能察觉到何明政眼里那道目光,她倚着扶手,半笑道:“还会告我状了?倒也没听说何二少这么小气。”语调凉凉,倒也听不出几分质问的脾气来。何明政有些好笑,他端起酒杯喝了口,液体润喉,徐徐道:“你倒是惯会倒打一耙,时琅和我说我还不信,现在倒是坐实了。何家倒是很久没像今天热闹了。”话里没提他那位太太,孟琼也装没听懂,避而不谈,“兴师问罪是不是来得太晚了点,有人先骂过了。”孟琼漫不经心勾着头发,“你找程时琅吧。”“我以为你会来见我是想好了,你把人揍了一顿,时琅倒是该气坏了。”“他挺乐意的。”反正不是 尤物月尖高悬。孟琼踩着细跟往别墅外走, 碧瓦白墙,此时宾客四散,前阵还热闹昭然的宅子如今安静,只余下女仆们趁夜色偷闲。过了个不小的转弯, 隔着树影绰绰, 孟琼不规则的裙摆随晚风翻飞起来, 荧光闪闪,宛如一只振翅的蝶, 翩翩停落, 所掠之境盛放了无数花儿。孟琼悠悠走出去时,此时路旁空荡,唯有一处亮着灯, 一白一蓝交谈甚欢,男俊女俏, 在荡漾的月色下泛起柔情。

隔不大远的距离,车内人的身形依稀可见,浅衣短发,一身常服英挺又柔软, 脑袋微侧看不清眉眼。但男人身姿颀长, 光线穿过高挺的鼻梁和流畅的下颌线, 单单这一侧脸就能把人认出来, 孟琼停住脚步, 唇角的笑也悉数隐去。她站在原地不动,似乎来早了。纪老爷子这几天闹着不吃饭, 脾气大得不行, 纪听白陪着吃了一餐, 这才哄人睡下。天气预报今晚有初雪。从住院楼出来才看见孟琼的消息, 纪听白几乎是掐着点来的。车停在距何家不远的路口处。纪听白降了半个车窗,倚在驾驶座,抽了支烟夹在指尖。这时手机震动,纪安黎打来电话,他咬着烟接起来。“儿子在干什么呢?想妈妈了吗?”纪安黎听上去心情不错。“等人。”“暂时没空。”纪安黎的丈夫准备退圈后带着纪安黎满世界玩儿,就因为提了句“梵高的故乡”,就在荷兰某个浪漫小岛上带她看风车和郁金香。整个童年,他几乎都在和阁楼里,屋顶上的污渍对视,听到过各种声响,但看不见光。纪安黎曾经对待至亲至爱是无私而热烈的爱和给予,对待拙劣的世界呢,是极大包容。是他的母亲,找到了长久迷失的他。“玩得开心吗?”纪听白算下时间,这个点估摸她午睡刚醒。“还不错,可惜你没在。这儿的姑娘和旖旎的花儿一样美。”她顿了顿,“不过——”“你等谁?”纪安黎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喃喃一声,“不会等哪个小姑娘吧。”纪听白不回,纪安黎压下心头犹疑,却没有询问他,才说:“白白,有个事妈妈提前跟你说一声啊。”“你说。”纪安黎压低声音,还挺严肃,“今天去看你爷爷了么?”“去了。”“他和你提了程家理事股份转接的事么?”“没。”“没提说明他还有顾虑。”她转了个话头,“——你爷爷疼你是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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