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1 / 2)
孟琼无动于衷地站在孟玫面前,肌肤白得刺目,脊背却挺得直,红色的唇脂被她抿开,美目流火,轻轻地叹一口气。“我说过让你离梁遇远远的。”以后只会承受更多。孟琼抬起手机,看了眼亮起的屏幕,“他确实不是意外事故。”“是谋杀,对吗?”孟玫咬紧了牙,红着眼睛问她:“你早就查到了买凶人,是这样吗?”孟玫没有催促她回答,她在等待。女人看上去一直很平静,一丝难过都没有显露,高跟鞋声踩在地面,闷闷的,鞋面的金线勾勒出流光般的精致,像只沉默的野猫,脸上没有笑容,显得冷冰冰的。孟琼走到窗边,冷风刮在脸上刺痛,寒风正好酝酿一场雪,整座京城肮脏的角落都被白色掩藏,好看极了。她承认,“是,我当年就查到了。”“是程时琅。”谁说男人的嫉妒心不可怕呢。空气凝滞好久。最后,孟玫转身离开时,孟琼叫住她。看着孟玫的背影。“阿玫,我很对不起他。”她很少这么称呼孟玫。也许连孟玫都忘了,她作为“赵玫” 尤物孟琼至今还记得刚出院后的某天夜里, 原本只是口渴下楼,无意间窥探到孟司和徐元清的对话。孟琼刚喝完水,抱着玻璃杯蹲在地上,窗帘外面的晚星很密很亮。夜很深, 佣人都休息了, 夫妻二人的争执声很激烈。家里新买的陶瓷花瓶碎了满地, 又接二连三传来摔东西的声音,孟琼隐匿在暗处, 不敢出声。“什么叫我要怎么办?赵家两口子早烧死了, 你能把孟琼再送回去 ?”男声雄浑,带着几分不耐烦。徐元清尖锐的指责他:“这事儿怪我?我的亲女儿白白被人养了七八年,我愿意吗。”“同一天出生, 玫玫就比孟琼矮了大半个头,我们去接她也不敢大声说话, 你心不疼吗——”“妈那边的意思是两个一起养,家里不差这口饭吃。”“公司的股份都会给玫玫,家里不会分一点给她。”……孟琼那年八岁,当时没太听懂那番话的深意, 认为是一场不大的争吵, 毕竟是那段时间常有的事。夜风很冷, 月明星稀, 孟琼抱着膝盖坐, 把玻璃杯里的温水喝完,花园里的树梢摇摆个不停, 心里只想, 希望爸爸妈妈快点吵完, 她要上楼睡觉了, 明天还要去学校呢。再长大一些,她才明白,那些争吵的源头都是她。那些偏爱和例外都有了根源。不是孟琼没有妹妹听话乖巧,她只是从一开始就失去了被偏爱的机会。——阿玫不知道的是,姐姐小时候其实很喜欢她。当她怯生生地牵着姐姐裙角的时候,脸会害羞的红透,姐姐总是会偷偷的笑,她真可爱啊,想要把自己最好看的公主裙给她穿,愿意带她认识所有的玩伴。孟琼和孟玫都觉得,她们是最好的姐妹。孟玫那时最黏孟琼,生病发烧要姐姐陪,摔跤要姐姐来吹,心事会和姐姐倾诉,包装袋里的最后一块薯片,也要留给姐姐吃。孩童是最敏感的,孟琼再翻看日记本上记录的那一夜,逐字逐句写得很工整。是什么时候开始变了,孟琼记不清,当两人犯错的时候,被罚的总是她,永远的那句“你是姐姐,要让着妹妹。”对孟玫是宠爱,对孟琼是极吝啬的苛求。每每看见徐元清,都能让孟琼回忆起那个夏夜的一切,后知后觉地,其实孟琼没有做错什么,只是她的爸爸妈妈更爱自己的骨肉。孟玫能在家里撒娇,是无意识察觉到了偏爱的可能,而孟琼不行。圈子里传的失宠孟琼不否认,程时琅爱她,千金名媛吹捧她,人前的风光耀眼,万众瞩目,看到的都是她身后的孟家。可她是假的,童话里的假公主穿上真公主的皮囊,骗了大家很多年,故事的最后,难逃王子的慧眼,下场可怜可笑。假公主该去怨恨谁呢?赵玫是孟玫,那个姓,本该是她的。
本来就不属于她的宠爱,她不是不知羞耻,她耀眼的人生都是孟玫失掉的另一半,她无法还给孟玫。可属于她的爱在哪里?如果赵爸爸赵妈妈还在,也会把她捧在手心,成为独一无二的存在吧,毕竟他们对赵玫那样好。孟琼无数个睡不着的夜晚,不止一次这样想。远夜晦暗。孟琼待了二十分钟,才离开露台。刚出来,手机震动一下。解锁,王安喃的消息跟着屏幕弹出来,孟琼大约翻了下,才看见程时琅十分钟前的未接来电。估摸是在找她,孟琼没回过去,踩着光滑的地面按原路往回走,经过洗手间入口,她顺路走进去。漂亮的手指沾满了湿凉的水气,残留的水渍泛着水光,孟琼补了口红,完美的唇色在镜子里勾缠开,腰身袅袅,显得妩媚风情。再出来时,孟琼依旧是众人眼中高傲的她。走过一处回廊,雕梁画栋,孟琼还没在夜色中站定,梁柱一侧的人便先看向了她。他站在一处隐蔽的阴影里。孟琼短暂地凝视他几秒,目不斜视,神色始终是淡淡的,要抬腿越过他。这块儿往前,转个角就是宴会厅,不是纠缠的好地方。裙尾掠过纪听白时,孟琼捕捉到空气中几丝淡淡的烟气,寻不到源头,与男人身上独有的冷香交杂,很清冷的味道又透着点儿烟雾的性感。孟琼微微侧头,才看见那支未燃尽的香烟被人夹在指骨尖,反手藏在身后的阴影处,猩红的烟蒂在她的视线中时隐时现,飘出一簇白色烟气。燃尽的灰烬跌散了簇,烫在冷白色手背,灰白色余烬松散堆积,肌肤很快泛着淡淡粉红色,男人恍若无物。那只手松开了香烟,朝孟琼的手腕伸出去,想捉住她的。可她步履太快,冷白色的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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