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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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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拉着秦悦柠走得飞快,一眼都不敢回头看。看着两道身影消失在紧急通道口,贺晟没再追上去。他站在原地低头,看了看身上些许凌乱的衬衫,鼻翼间似乎还残存着女人身上的馨香,感受到她睫毛划过锁骨的触感,柔若无骨。喉间蓦地又是一阵发紧。贺晟抬手,骨节分明的长指将领口的纽扣又解开一颗。这时,一阵窸窣脚步声传来,画廊的几个员工终于找到贺晟。负责人忙不迭地连声道歉:“贺老板,刚刚实在是对不起,是画廊一楼的电箱突然断路才停电,给您造成了不便我们十分抱歉”贺晟面不改色地抬手理了下衣襟,嗓音冷淡:“没事。”他抬脚往外走,负责人终于松了口气,才后知后觉地注意到贺晟凌乱的衣襟,又是一愣。不就是停了一会儿电吗,贺老板怎么连衣领都乱了?视线上移,负责人心里顿时更狐疑。哎,奇怪。这贺老板的耳根,怎么好像有点红????送贺晟离开之后,会客室里瞬间空了下来。孟伊苓看着桌上那本画册,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明眼人都能看出刚刚气氛的不对劲,她拧起眉头,转头问身旁负责人:“刚才那个女人,到底是什么背景?”负责人神色为难:“这个还真是不太清楚,是秦经理介绍的,虽然作品很有灵气,但是没学历没履历。刚才前台听见两个人聊天的时候,好像提到了容家?”孟伊苓思索着轻喃:“容家”提到容家,就会想到那个几乎从未露过面的容家养女,身份地位根本上不了台面。据说是久病缠身,才从不在临城的豪门圈子里露面,权贵圈里甚至还有流言,说她和容老爷子的关系见不得人。虞清晚拿来的画册,孟伊苓也看过,画风独特,笔触充满灵气,能看得出她在绘画方面极有天赋,确实是不可多得的才华。可惜,她不知天高地厚,惹恼的人是贺晟。贺氏对容家出手,临城人尽皆知。他们画廊要是答应和虞清晚合作,最后被一起牵连,实在得不偿失。孟伊苓心里有了决定,忽然想到什么,又问:“她那个朋友呢?”负责人思索了下,“您指秦经理?”“她是和我们合作的那家新历广告公司的部门副经理。”j??孟伊苓嗯了声,开□□代:“打个电话,叫他们公司换掉,就说她做事不够细致负责。”“至于这位虞小姐的画,咱们不收,提醒一下让其他画廊也不必收了。”虞清晚跟着秦悦柠一起回到车上,车子汇入车流,驶向容家老宅的方向。夕阳余晖填满高楼的间隙,道路车水马龙,红色车尾灯接连闪烁。秦悦柠余光瞥着副驾上安静不语的虞清晚,终于憋不住好奇心。“清晚,刚刚那个人”猜到了秦悦柠想问什么,虞清晚眼睫轻垂,并未隐瞒。“他叫贺晟。”“贺晟贺”念了两遍这个名字,秦悦柠话音一停,瞳孔不自觉放大,手都握紧了方向盘。“该不会是”虞清晚垂下眼,轻声打断她:“是他。”秦悦柠顿时震惊更甚。贺家的产业和总部原本都在燕城,最近却突然进军临城,各大行业都在大肆报道,包括贺氏对容氏地产出手的事,秦悦柠也早有耳闻。容氏地产尽日股份接连下跌,已成颓势。虽然知道虞清晚并不在乎容家如何,但秦悦柠还是忍不住担心。“就是他想买你的画?他为什么要买你的画?”听着秦悦柠抛出的一个又一个问题,虞清晚却彻底陷入沉默里,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望着窗外急速向后驶去的风景,胸口忽而又泛起一阵莫名的酸胀情绪。因为那是他们的过去。明明破败不堪,却又在生命中始终无法割舍的过去。

八年前,临西又迎来了新的冬天。那时候,虞清晚的身体很差,中症再生障碍性贫血,医院建议也只能保守治疗,每天喝中药,定期输血活检,徒劳地续着命。冬日总是格外难熬,她几乎很少出家门,整日在家,也从没见过楼上住着的人。家里只有养父母请来的保姆照顾她,每次保姆来时,闲聊时总要提到楼上住着的那家父子。养父是个不折不扣的赌鬼,借了很多高利贷,以至于经常会有追债的上门,把铁门拍得哐哐作响,白天躲债,晚上醉醺醺回家。儿子则是一个无人管教,不学无术的少年,整天和地痞流氓混在一起,年纪不大,却满身骇人的戾气。有邻居说,在这种环境下长大的孩子,不管本质如何,时间久了,恐怕也早就烂透了。总之,邻里街坊,没有人想和这家沾上关系,见着都是绕着路走,没人愿意与这家人来往。以至于当楼上每每响起打斗声时,连个阻拦的人都没有。保姆也总是提醒她,白天一定要少出门,上次来时还遇到有追债的往楼上那家的家门上泼油漆,吓人的很。老房子的隔音很差,虞清晚搬进来之后,总能听见不绝于耳的打斗声。某天夜里,楼上的男人突然回来了。又是一次激烈的辱骂声,重物砸地的声音接连响起,听得人心惊肉跳。虞清晚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总担心真的闹出人命来。最后,她艰难地从床上爬起来,打电话报了警。警察很快就赶到了,红色的警车灯闪烁不停,催命符一样。虞清晚不敢出门去看,只敢躲在家里,直到世界都安静下来。她坐在客厅,听见楼道里响起脚步声,不像成年人般沉重,才敢探出头去看。脏乱破旧的楼道里,头顶坏掉的灯泡忽明忽灭,还有少年满是伤痕的脸庞,漆黑的眼。措不及防的四目相对,虞清晚甚至忘了呼吸。眼前的少年穿了件松垮的黑色背心,紧实精壮的手臂裸露在外。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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